,陛下也許會派兵下來救人。但心中的某種明悟和恐懼也越來越深————這種情況下,估計陛下沒法救我們了。
拉扯的力量使他踉蹌的前行幾步,遼軍的聲音越來越近,然後有人從他身邊過去,揮刀砍斷了繩索。卻也是那些遼軍士兵,他們混在人群裡。往城牆那邊舉起了弓箭。
嘈雜的聲音中,有人在後方大喊:“走!跑!不走就死!”間或也響起慘叫的聲音。捆住高舒達手臂的繩子還在,但它已經不再連著前方與後方的人了,可是高舒達仍舊被推著、擠著往前走,在他前方的,就是已經矮著身子搭著弓箭往前走的遼軍,高舒達想要上去咬他一口,然而在這個時候他依然缺乏勇氣和膽量,妻子與女兒被侮辱的畫面又在眼前晃了,女兒被撕掉了衣服,在人群裡尖叫哭泣…………
刷的一下,前方的遼軍士兵鬆開了弓弦,前後左右,箭矢飛向河口縣的城牆,側面不遠處,有長長的梯子和堅固的盾車在走。
前行的陣勢陡然泛起更大的混亂,無數的聲音嘈雜了高舒達的耳朵,他被推得翻滾在地,有人從他身上踩了過去,待到目光再度恢復時,在不遠處嚎叫的是曾經走在他前面的那個女人,她正在地上爬,半身鮮血,瘋狂地哭叫,她的一隻小腿被人踩斷了,扭曲得厲害,血流如注中露出白森森的斷骨來,一個遼軍往這邊衝來時,她拼了命的用雙手撐在地上,試圖爬往旁邊避開對方。
我怎麼就不敢拼命呢?反正左右都是死的,這難道就是報紙上說的奴性………高舒達的腦海裡又響起這個念頭,然而他渾身劇痛,手已經斷了,但他想,他還可以用身子去撞死一個人,咬死他,這樣想著,他艱難地想要站起來,陡然一下,更大的推力將他推倒在地,城牆上飛來的一根箭矢,射入他的頸項之中。
高舒達被釘倒在地上,永遠地死去了。每個名族,每個國家,自古以來面對外敵入侵時,既有鍾三河那樣的勇猛無畏的義軍,也必然會有高舒達這樣的人存在。
在這屍體周圍,無數的人正在慘叫、奔跑、吶喊,遼軍驅趕著平民的俘虜,射著弓箭,扛著雲梯,往河口縣城高達近三丈的城牆衝過去了…………
關於遼軍必然會逼迫抓捕的平民百姓當做掩護去攻城,河口縣內自葉塵往下文武官員早有預測,只是這個問題是個死結,根本沒有辦法解決。不論是出兵出城去救,還是守軍投鼠忌器不敢殺敵,都正是遼軍所想要達到的效果。而若葉塵真這樣做了,不但救不了這些百姓,而且一不小心河口縣便會就此陷落。
葉塵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四五年時間,所經所歷早已使他與當初的自己不可同日而語,心中雖然痛苦,但卻絕對不會因為善心發作而犯蠢。所以河口縣上下只能連同這些百姓和遼軍一起射死了事。
一千多百姓全死,遼軍最終依然攻城失敗,丟下數百具屍體退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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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夜長,河口縣陰雲密佈。
黃昏降下時,天邊的陽光,已經迅速斂去了顏色,風雪之中,唯獨西方的天際,留下些許的白色,無垠的雪地在微光中反射著淒冷的銀灰色。
第一天,最後一次的攻防戰持續了一個多時辰,比前面幾次還要慘烈,遼人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終於將梯子搭在了城牆之上,遼兵拼命的往上爬,但是面對四連發的弩箭,面對可輕易將人和梯子點燃的燃油,遼兵即使一度有人爬上了城牆,但最終依然沒有改變結果,留下了一千多具屍體,遼人後方才吹響了收兵號角。這一次河口縣守軍也死了近百人,他們多是死於遼人的拋石機和弓箭拋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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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夜晚的到來,風雪在河口縣之外降下,火光沿著城牆延伸開去,城牆上執勤計程車兵還在聚精會神地望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