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距離如此接近,又是在全無防範的情形下,再加上那小凶神的動作這麼個快狠老到法,何敢倉促中實在難以躲避,他本能的猛力上身後仰,左臂暴橫於面,刺來的這雙竹筷便“撲味”一聲透過了肘肌之內。
當頭砸到的瓦罐子只一凌空,裡面的東西業已灑丟擲來,哪裡是什麼油炸螞炸,居然是一罐子的蜈蚣,而且還是那種具有奇毒的金線蜈蚣!
何敢的反應迅疾得無可言喻,在仰身橫臂的剎那,整個人已斜轉騰空,有如一個大風輪般“嗖”聲迴旋,漫天的金錢蜈蚣四散紛飛,那小孩子也急忙倒躥而出!
顧不得臂肘間插著的那雙竹筷,也顧不得身上好幾處蜈蚣螫咬的刺痛,何敢人還未曾落地,“噼啪”暴響中一條赤紅色的牛皮長鞭已怪蛇般凌空飛揚,直取那小凶神!
小傢伙的身手極為不凡,鞭影才起,他已一連翻了七個空心跟斗,移換了七個不同的角度!
何敢雙目盡赤,他大吼一聲,手中的赤紅皮鞭不再發出“噼啪”之聲,只見長鞭驟閃,鞭梢子帶過空氣,竟是尖嘯如泣。
小傢伙覷準來勢,剛剛又一個跟斗翻起,明明由上而下的一條鞭影卻驀然幻化為十六條紅帶,破空糾舞,互動穿織,像是一下子把每一寸容身的平面都分割了。
那樣痛苦的嗥叫決不似從一個十餘歲的小孩子嘴裡發出,只見小傢伙的身體翻騰滾跌,在一溜溜噴灑的鮮血中輾轉哀嚎——一鞭一蓬血、一鞭一道皮開肉綻的傷口,一鞭一聲鬼哭狼嚎!
正狂怒出手中的何敢猛的想起了什麼,這個想法使他不由打了個冷顫,腳步一轉,他發了瘋似的撲向後面——那兩間連了號的客房。
兩間客房的房門都是關著的,而且很靜,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
經驗的累積和某一種在災難來臨時的特殊心靈感應,使何敢有了突兀的動作——他不衝向金鈴的房間,更不進入自己的房間,反而直撲向甬道盡頭的門扉,薄薄的一扇木門在他怒牛似的飛撞下立刻四分五裂,外面是一座後園,一座非常簡陋的後園,沒有什麼花草樹木,椰樹亭臺。感謝老天,就因為沒有這些選眼的東西,何敢一眼便發現在半弦月暗淡的光輝照映下,一個粗大的身影正準備跳越矮牆,很明顯,那影子背上還揹負了另一個軀體。
何敢的視覺反應,與他腦中意念的成形,出手的動作完全連成一氣,當他察覺了那人,一柄藍汪汪的彎月形迴旋刀已暴飛而出,刀鋒迴轉著以極快的去勢斬向那粗大的人影,只聽到撕裂空氣的“嗖”“嗖”刺耳音響,對方已怪叫著一頭倒翻回來,連揹負著的另一個軀體也摜摔於地!
身形騰空的何敢右手伸縮,且恰好接住了繞旋迴來的彎刀,在同一時間,他那赤紅色的“響尾鞭”一抖筆直,宛如一根長槍,暴戳敵人額心!
那大塊頭來不及從地下翻起,倉皇間合身滾動,筆直的皮鞭驀然彈揚,猛一下就把這位仁兄捲起三尺,又重重拖跌地下。
大塊頭喉中發出一聲悶嗥,反手拔出一對又沉又利的板斧,然而不待他那對板斧分握,接頭蓋臉已捱了十三鞭!
血是紅的,是熱的,也是腥鹽的,這位個頭巨大的朋友可是在一剎間全體驗到了,他丟棄了手上傢伙,雙手蒙著腦袋連滾帶爬,嚎叫得如同一頭正在挨剮的豬。
何敢只一挫腕,他的“響尾鞭”已“嗖”的一聲纏回腰際,僅露出一截尺許長短的裹皮銅柄,他看也不看那個已被鞭笞得暈天黑地的仁兄一眼,只管走過去檢機躺在一側的另一個軀體。
那個軀體用一張白色的被單包著,何敢一伸手,觸感就告訴他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個赤裸裸的女人——男人決沒有這麼滑膩細緻的肌膚;於是,何敢開始小心起來,他先撕開裹著頭部的被單,雖然光線昏暗,映在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