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鐘點房推遲到晚上近十點才退掉。
從酒店出來後,兩人沒忙著打車回學校,又去了趟來時的藥房,購買創可貼。
春早選了有動物圖案的兒童款。買單時,原也又取了兩盒那玩意兒過來,一隻金色,一隻淡藍色,上方寫的品牌和標語還不一樣。
然後跟穿白大褂的收銀員說:“一起結了。”
春早看看臺面,又看看他。
原也波瀾不驚,在她的注目裡揚眉:“怎麼了?”
春早抿了抿唇,控制住,走到門外才問:“今天的還沒全部用完吧?”
原也很是坦然:“下次別買日系了,不舒服。”
春早:“……”
春早是儉省派,理性發問:“剩下的怎麼辦?”
原也從褲兜取出那個已拆封的小盒,兩指夾著遞送到她面前,認真:“你帶回去留個紀念?”
春早微赧,搡開他胳膊:“拿開。”
原也笑一下,收回去。
兩人打車在西南門下,入門不遠就是藝園食堂。這間食堂慣常打烊晚,二樓還有一些深夜擼串吃燒烤的學生。
鮮香撲來,兩人才感覺到腹內空曠。在這之前,焦渴遠大於飢餓。
簡單吃了些麵食,原也送春早回寢室。
女生剛一進門,果不其然被室友打趣:“早姐,我還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呢。”
春早臉微熱,坐下放置東西:“怎麼可能。”
衝完澡出來,微信提示新訊息,春早點開來,是原也發來的訊息。
他將她挑的那個花哨的兒童創可貼粘在虎口處,並拍照分享過來。
春早忍俊不禁。
一個人是怎麼做到又兇又乖,又汙汙怪又無公害,又性感爆表又可愛至極的。
她百思不解。
在北大的第一個學期,日子平順地流淌著,就像未名湖長年柔緩漾動的水波。
春早制定出新的戀愛規劃,將每週末拆解開來,騰出半天陪原也。
像所有大學關係穩定的愛侶那樣,他們有時去吃飯看電影,有時就在圖書館閱讀和自習。
如有社團活動需要參加,也會結伴前往。
春早因此成為貓協的兼職攝影師。陪原也四處溜達投餵貓糧時,她也會帶上相機,幫忙抓捕貓咪們的可愛瞬間;
而當她有讀書會或觀片會時,原也亦會在同個咖啡館或教室外長椅上等候,不厭其煩。
這一年的年終,他們見到了久違的大雪。天地間絨絮織纏,杲杲不絕。一夜過去,北大化為詩詞之中的寒宮玉宇。紅牆素瓦,滿目皎潔。大家彷彿行走於低飽和的國畫間。
春早自然不會錯過這種取片好時景,大早就出了門,挽著原也的胳膊趕往五四田徑場。
許多學生已經在這裡打雪仗和拍照,翻滾,蹦跳,嬉鬧,雪煙漫天。
春早看了眼穿白色長款羽絨服的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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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單手抄兜,身姿高峻,帶絨毛的兜帽襯得他愈發丰神俊朗,倒真有幾分古時身披鶴氅,世家公子的清貴氣。
她指指一個人少的地方:“你去那邊,我幫你拍一張。”
男生正在回訊息,環境音雜亂,一下沒聽清:“什麼?”
春早問:“一大早就這麼業務繁忙?”
原也把手機螢幕攤向她:“塗文煒說要來我們學校看雪景。”
春早定神,被對面的網名逗笑:“怎麼會有人叫傻狗啊?”
原也淡聲:“這是我給他的備註。”
春早笑容更收不住了。
繼而突襲:“我的備註是什麼?”還捏住他手機邊角:“不準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