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早從設想過,自己的初吻會發生在這樣的情況下。
輕盈如蟬翼,幾乎不著痕跡,但也跟高濃度的酒漿一般後勁奇大。即使她打小滴酒不沾,但微醺……也許就是這種感覺吧。
直到睡前,春早的臉都酡紅著,一想起男生迎面直來的勢頭,心口總會輕微抽搐。
她聽童越聊過自己的初吻。大概是高二的冬天,她與陸景恆走在校園的操場上,兩個人穿得像兩頭大熊。
行至操場看臺的暗處,男生忽然低頭問她:我可以親你嗎?
而自己家這個……問都沒問,劈頭蓋臉。
春早回憶著,開啟手機,不出意外地看到原也的新訊息。
男生開門見山:今天語音嗎?
春早雙手託了託臉:不了。
就因為那個突襲的吻,她現在好害羞,不堪重負的赧意和甜氣將她圍剿,讓她一時半會無法直面。
男生回了個“?”過來。
又直白問:是因為我親你嗎,不開心了?
救命,觀音菩薩王母娘娘——
春早五官皺到一處,他幹嘛要這樣問出來:不是。我沒有不開心。
只是……
她覺得自己有點差勁。畢竟那個吻結束後,她做出的反應只有僵硬地說“再見”,而對方也正經地回了句:“明天見”,然後,就此分別。
當時的她,足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
沉默間,微信那頭開始自作主張地為自己定罪,認定他的舉動多少有點孟浪了:抱歉。我應該先徵詢你同意的。
春早不知如何是好,又笑又煩惱:真的沒關係!
這個感嘆號運用得恰到好處。
原也勉強相信:沒關係就好。
又說:我先去洗個澡,一會回來。
聊天裡安靜下來。
春早籲一口氣,立刻求助童越。她敲打好半天,終於組織出不那麼讓人面熱耳燙的問話:越,你那時候初吻是怎麼反應的啊?
兩分鐘後,童越用問號霸屏:??????
童越:你跟原也接吻了???
她化身癲狂嗑藥雞:乾的?溼的?還是乾溼都有?
春早看不太懂她鬼迷日眼的描述,訥兩秒:就碰了一下。
童越語氣瞬間無精打采:切~我還以為怎麼樣了呢。
繼而調侃:今天才11號吧,一週還沒有,您倆進展夠快的啊。
春早侷促地摳摳眉毛:你能不能先正經回答問題。
童越這才拉回正題:很簡單啊,陸景恆那小子問完之後,我沒說話就踮腳啵了他一口,他當時直接傻眼好吧。我就狠狠注視他,說:這就是我的回答。姐很酷吧。
春早歎為觀止,若不是隔著螢幕,她怕是要當面起立海豹鼓掌。
心有慼慼焉,春早今夜也睡得不太安穩,時醒時眠,中途猛一張眼都是怨悔自己的反應不夠得體大方。
睡眠不佳使然,翌日去找原也的路上,她哈欠連天。
男生今天起得比昨天早,也沒整那些假模假式的花活兒,規規矩矩。
一回生二回熟,開門進屋後,他已經等候在鞋架邊。
初吻的餘震延綿至當下。
兩人不自在地對視一眼,原也主動接過她手裡的早餐包;春早則垂下眼睫,拘束換鞋。
考慮到她會過來,原也也提前點了早點。
小圓桌上中西餐品薈萃,兩人邊吃邊聊,好一會,拘窘的氣氛才緩和了一些。
一同收拾乾淨桌面,兩人一前一後進到廚房。
原也躬身將垃圾袋抽繩捆紮好,剛要起身將它拎門口去。
他的短袖衣襬突地被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