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五六卷畫軸,放在劉虞面前的案几上。
劉虞疑惑的開啟了其中一軸畫卷。細細一看,不禁臉色大變。
只見畫內。遍地的屍體,滿地的鮮血。一個烏桓騎兵將一名小孩的頭顱挑在槍尖,另外一名正用雪亮的長刀剖開一名孕婦的腹部,四周烈火熊熊,還有兩個烏桓騎兵正滿臉獰笑按著一個年輕女子在地上,撕扯著她的衣服,那少女滿臉的驚惶和恐懼。
他滿臉震驚的望著這幅畫卷,久久無語,接著又開啟了其他幾幅畫卷,都是同樣慘絕人寰的情景。
他合起了畫卷。默然不語。
公孫白一拍掌,又有幾個侍衛抱著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過來,那嬰兒正在熟睡當中,面板雪白,面目清秀,若非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痕從他鼻樑中貫穿而過,原本將會長成一個和公孫白一樣俊氣的男子。
劉虞望著這個幼小的生命,眼中露出疼惜的神色。
公孫白冷聲道:“這個嬰孩,是軍士們在路邊草叢中撿回來的。他的父親被烏桓人大卸八塊,母親被凌辱而死,他的父母臨死前怕他受傷害,偷偷的藏入草叢之中。幸得軍士所救。他們給他取了個名,叫幸生。”
說到這裡時,那個叫幸生的嬰兒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露出甜甜的笑容。
劉虞望著那個幼小的嬰孩,聽著他的悲慘身世。望著他那甜甜的笑容,神色忍不住再次動容。
“和平。從來就不會自天而降,只有正義的殺戮,才能制止邪惡的殺戮!”
公孫白說完這句話,便率著眾人揚長而去,留下劉虞在房內發呆。
****************
落日之下,土垠城四周依舊是一片沼澤地,洪水滾滾奔流,但是水位已明顯降低,許多較高的地方已經露出了水面,留下一片爛泥地,還有魚蝦在蹦跳著。
在土垠城北面的水岸邊,數十個人頭隨著一根根滾木漂浮而來,在淺水處緩緩的停了下來,數十名烏桓人腳踩著實地,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鬆脫手中的滾木,任其漂流而下。
接著死裡逃生的烏桓人連滾帶爬的奔上了岸邊,一屁股癱坐在地面上,大口的喘著粗氣,任落日暖暖的曬在背上,望著滾滾的水面出神。
一個身材粗壯的烏桓人,伸手掀開額前的長髮,露出面目,正是右北平郡內烏桓大人能臣抵之。
他狠狠的望著土垠城方向,眼中露出濃濃的仇恨,惡狠狠的吼道:“公孫小賊,殺我族人,此仇不共戴天,我此去必重整兵馬,殺光郡內的漢人,以報此仇!”
這一戰,他摔九千多精騎出徵,如今就只剩下這幾十人了,舊仇未報,新仇又添,叫他如何不恨。
身旁的另一名身材高大的烏桓人緩緩的抬起頭來,茫然的望著他,問道:“大人還要再戰麼?”
此人是一個邑落小帥,名叫帖木兒,殘存的這四五十人之中,倒有八成是他的部曲,真正的能臣抵之的親兵,不過十人。
能臣抵之大怒,指著他怒吼道:“當然要戰,此仇不報,我如何心甘?難道你被公孫白打怕了麼?”
帖木兒冷冷的望著他,語氣變得嚴厲起來:“九千精壯出征,就只剩下這四五十個兄弟,族中的剩餘的所有精壯,加起來也不到萬人,難道我等還要將他們拼光嗎?四萬人都沒奈何公孫太守一根毫毛,就算我等傾族而出,又能如何?難道你想舉族覆沒嗎?”
能臣抵之騰身而起,指著帖木兒吼道:“帖木兒,別以為你是烏延的連襟,本大人就不敢殺你,再敢胡言亂語,格殺勿論!”
帖木兒也站了起來,眼中的神色變得冰寒,沉聲道:“當初我們已和太傅簽訂停戰協議,公孫太守入右北平郡也未顯露惡意,若非你主動招惹公孫太守,何來今日之禍?如今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