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楚歌,曹操自知大勢已去,卻不甘心束手就擒,下令在豫州和司隸之地,強行徵新兵三十萬,糧草上千萬斛,準備和各路諸侯決一死戰。
整個司隸和豫州,也不過兩百萬人口,一次性強徵三十萬兵馬和糧草千萬斛,幾乎是見到男丁就抓,見糧就搶,不過對於曾經以人肉為乾糧的曹操來說,在此生死存亡之際的確算不得什麼。
一時之間,這種刮地三尺的做法使得司隸和豫州各郡十室九空,大批大批的百姓紛紛北逃,卻又有不少百姓倒在逃亡的路上,要麼被追兵殺死,要麼餓死。
飲鴆止渴,強行聚集五十萬大軍的曹操,兵分四路:一路派曹真、樂進率五萬大軍鎮守宛城,抵禦南面的劉備大軍,避免劉備自宛城直搗許都;一路派曹休、呂虔率五萬兵馬扼守淮水北岸,以拒孫策;一路派曹真、曹仁、夏侯惇統領十萬大軍,護送曹丕、曹彰、曹植和曹衝以及所有的妻妾退往關中,東面扼守虎牢關,西面堅守潼關,作為最後的根據地;最後自己則親率三十萬大軍,兵發浚水,欲與公孫白決一死戰。
曹操心中明白,劉表、孫策和馬騰終究是不過趁火打劫而已,絕不會與他死拼,只有北面的公孫白才是真正的大敵,只要守住公孫白的攻勢,他曹操便還有回天之力,否則便是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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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雲淡,春光明媚。
風由南而來,空氣之中有一股浚水的溼氣。
地平線的盡頭,一道細細的黑線出現。
那黑線緩緩的蠕動,漸變漸粗,彷彿一片貼地的黑雲,沿著浚水河畔徐徐推進。
再近些,又彷彿滾滾的怒濤,正翻滾洶湧而來。
終於,那洶湧而至的浪濤,露出了它猙獰的真面目。
那是一望無邊,綿延裡許的龐大軍陣,浩浩蕩蕩,輾壓而至。
刀戟的森林,如死神的獠牙,反射著懾人的寒光。
翻卷如浪的旗幟,遮天蔽日,而在那旗海的最中央,一面巨大赤旗,傲然聳立,上面書著四個大字——“天下太平”。
那些虎熊的熱血將士,皆以能環護在那面赤旗四圍之下,而感到榮耀自豪。
這次為公孫白的討賊大軍的先鋒軍馬的,正是公孫白麾下三大步戰精兵之一——太平軍。
赤旗之下,張郃坐胯著他的戰駒,緩緩抬起頭來,目光如刃,直射對岸。
此時正是春汛時期,連續下過幾場暴雨,浚水河面上波濤滾滾,如同萬馬奔騰一般,川流不息,河水的顏色也因一路裹挾而來的泥沙而變成了黃色。
河水對岸,數萬曹軍的營帳佈滿沿岸一帶,水寨連綿數十里,負責留守浚水的正是曹營名將滿寵和劉曄。
在他的身旁,副將高寵望著那波濤翻滾的河面,不覺驚道:“河水暴漲,敵軍又防守嚴密,如何過河,看來得等魏公的大軍到來,再以仙術祭出寶船,或可渡江破敵。”
張郃眉頭緊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正色道:“若是等到魏公前來再渡江,則曹操的主力大軍也亦到達,如此我等便失去了為先鋒的意義,先令大軍就地紮營休憩,再好生商榷一盤,務必在曹賊大軍到來之前佔據浚水南岸。”
他手中長刀一舉,身後便響起了一陣悠遠而綿長的號角聲,如同颶風一般掃過浚水北岸,十萬大軍旌旗起伏,不斷的往後傳達著號令,然後緩緩的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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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如火,浚水河面上波光粼粼,一片通紅,如同一江血水一般。
張郃縱馬沿著浚水北岸而行,身後跟著高覽、周倉和裴元紹三將和一干扈從。
只見對面水寨防守森嚴,錯落有致,深得防守之妙,不禁暗自佩服。
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