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行伍在前,胡大志在後,帶著幾個親兵,急忙忙地趕到了東文場,天字號是東文場的第一道考巷,守在巷口的御林軍士兵已經癱在了那裡,靠著牆,打出來的呼嚕隔了老遠就能聽見。
胡大志一見之下,肺差點氣炸,要不是他想起來這裡是貢院,說不定就要叫人把這個誤事計程車兵軍法從事了。
邢行伍指了指天字號考巷裡面的幾個號房,“大將軍,你看,這裡的考生都變成什麼樣子了?”
胡大志走進考巷,他看到的情景只能用觸目驚心來形容。
一條考巷二三十個考生,竟然沒一個清醒的,大多都趴在那裡呼呼大睡,極少數幾個正在那裡搖頭晃腦,雙眼惺忪,都睜不開了,隨時都有可能趴下睡大覺。
胡大志從考巷中退了出來,踹了癱在地上的那御林軍士兵一腳,“去。弄盆冰水來,把這混蛋弄醒。等禮闈結束後,把他拖到校場,抽十鞭子。”
胡大志又到其他考巷檢視,發現情況差不多,除了極少數考生保持著清醒,在奮筆疾書之外,絕大部分考生都顯得不太正常。慢慢的他又發現了一個規律,距離致公堂越近的考巷,那裡的考生不正常的程度越重,等到檢視到距離致公堂最遠的幾條考巷的時候,那裡的考生就顯得很正常了,一點異常都沒有。
還有一點,讓胡大志心中起疑,齊子芳、燕九捷、魏旭晨等多位公侯的後輩子侄,竟然沒有一個犯迷糊,而他們所在的位置,距離致公堂並不遠,與他們同一條考巷的考生幾乎無一例外,全都在犯迷糊。
腦海中閃現過一道靈光,他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御林大將軍虎目如冰,臉色陰沉的可怕,他轉身朝著致公堂走去,渾身上下往外散逸著煞氣。
“齊虞東,你好大的膽子。”剛剛踏進致公堂,胡大志的目光就如箭一般射向了穩坐釣魚臺的齊虞東。
齊虞東氣定神閒,“大將軍此話怎講呀?”
胡大志先把他巡視時發現的狀況說了一下,然後指責道:“齊虞東,你不用不承認,這次禮闈一開始就出了這麼大的狀況,肯定是你搞得鬼。本帥一定要向陛下上本參你。”
齊虞東臉一沉,“大將軍,說話可要講證據。本公剛才都說了,考生們犯困打盹,是因為季節變化的緣故,春困秋乏的俗語,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憑什麼說是本公搞得鬼呀?如果你說不出個一二三來,本公還要向陛下上本參你呢。”
總裁官和總監官之間一下子充滿了火藥味,總監官不甘示弱,“你以為你把事情做得天衣無縫啊?你是怎麼想的,怎麼做的,本帥都已經猜出來了。問題就出在你給至聖先師進的香上,那香上肯定放有藥物,你趕在貢院開啟之前,將香點上,使得香中所含藥物瀰漫到整個貢院之中,等到考生進入貢院之後,正好迷惑考生們的心神,讓他們陷入渾噩的狀態,不能答題。”
齊虞東冷哼一聲,“大將軍,你的推理能力可真是一絕呀。不過既然你說我給至聖先師進的香有問題,那麼包括你我在內,為什麼沒事呢?剛才你也說了,外面有一部分考生根本沒有受影響嗎?這又作何解釋?”
胡大志說道:“你我之所以沒事,是因為你在一開始,就讓我們喝了你帶來的茶葉泡的茶。這茶葉既然是你帶來的,你在裡面放點解藥,還不是容易的事情嗎?
剛才我也問了,在外面負責監視考生計程車兵,那些沒事的,也都是喝了有人給他們送去的熱茶,那些有事的,都是沒喝熱茶的緣故。
齊虞東,你好狠的心呢,為了讓你們的後輩子孫能夠考一個好的名次,竟然出這種陰毒的招式。
蘇公公,這件事從頭到尾你都是見證,你我為禮闈正副總監官,還請你在禮闈結束後,與本帥一起參他齊虞東枉顧朝廷法度,欺君罔上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