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 蘇家莊。 剛睡醒的蘇婉寧便看到一個吊三角眼老太太拎著木桶,板著臉在門口候著。 “蘇大小姐,不是老奴故意跟你過不去,也不是老奴非要為難你。實在是上面有令,得讓您誠心悔過。” 蘇婉寧木著一張臉,慢條斯理地將衣服穿好,一步一步走到門口,輕輕接過木桶。 “話這麼多,以前是唱戲的吧。我也勸你一句,不管何時我都是蘇家的嫡女,而你,不過是我家裡長輩養的一條狗罷了。” “想要好好的活著,安詳的活到壽終正寢。什麼話該說,什麼事該做,你最好心裡有本賬,不然的話……” 蘇婉寧伸出另一隻空著的手,輕輕理了理吊三角眼老太太的衣襟。 “我自是不會和你這個老東西計較,但你的子孫後代,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都是我蘇家的家生奴才。” 目送著蘇婉寧離開,吊三角眼老太太手都抖了。 是時候傳訊息回京城了,這樣的事可得找主子幫忙才行。 只要她的子孫後代都去了安全的地方謀生,她的性命無關緊要。 蘇婉寧冷著一張臉到了水井邊,正彎身將水桶系在繩子上往下丟的時候,整個人不受控制地直直朝著水井裡面栽去。 心驚膽戰的吊三角眼老太太,此刻整顆心都是慌的。 原本已經安撫好自己內心的忐忑了,眼睜睜地看著她倒進去,嚇得一動不敢動。 她不明白,為什麼好端端的就朝著水井裡面倒去。是想要用這樣的方式威脅她嗎? 吊三角眼老太太哪裡知道,在她出來前有一雙手在蘇婉寧身後出現過。 只不過她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只剩下因為慣性倒下去的人。 安靜的蘇家莊很快便亂了起來,幾十個人從不同的屋子裡出來幫著救人。 等到蘇婉寧被撈上來的時候,雙目緊閉,嘴巴發紫。 吊三角眼老太太雙膝一軟,一屁股坐到地上,扶都扶不起來。 好在裡面有頭腦靈活的農戶,忙駕著車直奔京城將軍府而去。 雖說蘇老將軍不在府中,但蘇家的管家還是有資格去宮裡遞牌子的。 沒辦法,老將軍不在,只能勞煩宮裡的太后娘娘出宮主持大局了,畢竟這不是什麼小事,不可能任由府裡的管家做主。 睡得正香的太后得知這一訊息,瞌睡蟲瞬間趕跑了大半,急急忙忙就要換便裝出宮一趟。 “桂枝,你在宮裡守著,有什麼訊息及時派人去尋哀家。茯苓,你同哀家出門一趟。” 桂枝茯苓急忙應是,茯苓快速收拾一些需要的東西帶上,桂枝則派腿腳利索的小太監跑一趟太醫院尋夏院判。 小太監跑來個空,又拜託在太醫院值班的太醫去夏家走一趟,具體的事情雖然不知,但也明白此事非同一般。 “總而言之,你就派人去夏家,就說太后娘娘在蘇老將軍的府上候著。” 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小太監心裡清楚。只要太后娘娘不挑明這件事可以讓旁人知曉,一律成為不能直說的秘密。 能在太醫院有一席之地的太醫,都不是蠢人,自然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更慶幸還好知道的東西不多,不然就今晚這件事,只怕自己這個當太醫的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緊趕慢趕到了夏府,夏院判急忙穿好衣裳,帶著老妻一塊兒離開。 原本夏老夫人是不用去的,太后的人也來了一趟,提到了出事的是蘇婉寧。 好歹是一個尚未成婚的年輕姑娘,夏院判再如何年紀大,也是外男,不好與姑娘家有直接接觸。 只是夏院判怎麼也沒想到,情況會如此棘手。 搶救了近一個時辰,終於脫離了生命危險。 夏院判擦了擦額頭的汗,剛走出來就看到了著急起身,滿眼焦慮的太后。 “太后娘娘放心,蘇姑娘脫離危險了。後面只需要安心調理就好,保持心情愉悅。” 太后嘆息一聲,而後對著夏院判說了句辛苦,吩咐人帶夏院判先下去休息。 等到屋子裡只剩下她和茯苓後,才輕聲嘆息道: “保持心情愉悅,前提也得是她想得開才行。就她那死鑽牛角尖的性子,誰也勸不動她。” 茯苓也是看著蘇婉寧長大的,自是心疼不已。可她也明白太后的心理,心情同樣很複雜。 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聽著,不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