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都十五了，再說了，小路平時幫著家裡幹活，為人處世，可不輸給個大人了。”
“你說的也對，我就怕耽誤了她的學業，眼下看，咱家程路將來最有可能考上大學。”
路霞是一門心思希望自己的程路可以考上大學，過上城裡人的生活，不能做一個讓人瞧不起的人。她的程路從小就厲害，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希望。
“你可拉倒吧！小路和嬌嬌一直都在幫家裡的生意，我看她倆比你清楚。”
“那也是。”
程風清去找程路，程路一聽說要她管賬去，直接就叫上妹妹，姐妹兩個年級都不大，再加上對家裡的事也非常熟悉，不知道隨口問路霞幾句，也就清楚了，路霞看著兩個女兒低頭算賬，心裡感嘆孩子真的大了。賬也算好了，其實對於姐妹兩個來說，真的很簡單。
晚上的時候，聽家裡的工人說，不遠的地方要開一間酒廠，老闆請來了小劇團唱二人轉，程嬌高興壞了，因為有熱鬧看了，還可以和爸媽要錢去買零食。程路過去倒是沒有過看戲的經驗，這是人家請的野臺班子，也就是說不是正規的縣裡的劇團，不知道唱的好不好，也許會唱一些葷段子，可是程嬌一定要去，程風清也沒有阻止，為了不讓妹妹一個人去，程路也只能跟著了。說好了天一黑，一定要回來。
酒廠的院子裡都擠滿了人，做小生意的人也早就知道了風聲，在院子外做上了買賣。程嬌讓姐姐給她佔一個地方，她先去買好吃的。
程路找到一個靠近臺子的地方，從家裡帶來的兩個小板凳，放到地上，現在還沒有開鑼，觀眾們都是聚在一起，聊著天，其中聲音最大的就是一些年輕人，穿著時下流行的牛仔裝扮，襯衫下襬還要記在腰上，七八個人，說說鬧鬧，還抽著煙，看他們的樣子，倒是不像是來看戲的，倒像是來看人的，不知道是誰先發現了程路，幾個人就開始不時的拿話逗著。程路就跟沒有聽見一樣，直接無視。
“全哥，給你媳婦兒正好，直接抱回家得了。”
“就是啊，給我們當嫂子。”
幾個說笑著，程路知道他們也是在說個自己聽，心裡非常的擔心這些人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做什麼不當的舉動，就算是不吃虧，這丟臉也是一定的了。程嬌很快的回來了。大戲也開鑼了。見他們沒有進一步的舉動，程路也放心了。
鑼鼓聲一響，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臺上，程路趁著這個時候看了那些人一眼，尤其是那個全哥。他的眼神很犀利，程路聰明的趁著這個時候看著他們，可是那個全哥，竟然發現了。他的頭髮很短，沒有留現在比較流行的郭天王的髮型。個子也很高，程路和他的眼神一交匯，心裡一震，他是個讓人害怕的人。因為你看不出他在想什麼。程路再也不敢看了，把注意力轉回臺上。
在鄉里的時候，他們也時常可以看見電影，鄉里有放映隊，不但放一些愛國的電影，有時候，也會放一些國產的武打片，不如什麼《少林寺》、《無敵鴛鴦腿》什麼的。他們那裡電影在市場放，那裡的地方大，可是人也更多，即使是電視已經很普及了。可是大家還是喜歡出來看，一邊嗑瓜子，一邊聊天，也有趁著天黑談戀愛的。程路他們年紀小，就知道打打鬧鬧。有的時候，正面的人太多了，他們就到後面去看，雖然看什麼都是反的，可是也比被人擠著強。
這次好些，開場就是幾個小冒兒，唱大家都比較熟悉的，一些年紀大的人，也跟著打拍子。接下來是兩個演員出來，開場白之後，要給大家唱個小調，“……我們給大家唱一個比較古老的小調兒，叫《娘懷兒十個月》，看看這個女人懷個孩子多不容易啊！（那可不，九死一生）……
娘懷正月正，小奴我就頭髮蒙，
小奴我在孃家，可從沒得過這路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