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眼望著楊念生的墓碑,陰鬱的臉上,兩張嘴唇瑟瑟發抖。他腳底下仿若被千斤巨石拖累,慢慢的走了過來。而沈勝天卻站立原地不動。
張穎眼睜睜的望著老人,而他似乎完全沒看見張穎的存在。他尊在墓碑前,輕輕的撫摸著“楊念生”三個字,仿若一件期待已久的東西,得到手中,不忍放手。不知不覺,他竟然哭了,傷心的哭了,但沒有哭出聲來。
“我不許你碰它!”張穎咆哮道,一把將他推開。沈勝天一個箭步上來,扶住了他。既而一轉身,揮手向張穎劈了過去。他一個凌空劈頂,如隕石落地,勁風呼嘯,落地有力。張穎起身相迎,雙手招架,卻被壓彎下地。沈勝天既而又是一個海底撈月,如巨浪轟頂,潛龍轟天。張穎尚來不及招架,已被他一舉拋了出去。
“住手!”那白髮老人喊道。沈勝天這才罷手。
而就是沈勝天這一式“潛龍轟天”使出,讓張穎眼前一怔。因為他突然想起了小時候自己暗藏遠處,看見自己父親被人所殺的情景,那殺手正是使出的這一找將父親拋了出去,並被震得五臟俱損,七竅流血而死。當時那人蒙著面,所以她看不到那人的面孔。
她正要咆哮:“是你殺的我父親?”卻又遲疑了,因為眼前這個人不過三十上下,而她父親是十五年前被殺,那時候這個人不過才十五六歲,根本不可能是他。
沈勝天一怔:“我殺的人多了,你父親是誰?”張穎恨恨的望著他:“金陵吳浩正!”
“吳浩正?”白髮老人一怔,“你就是吳浩正的後人?”不覺苦笑起來:“真是冤孽啊!”
張穎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是誰?”那人向她望來,道:“你就是那個張穎?是你把他葬在這裡的麼?”張穎驚了:“你怎麼知道我?你又是念生的什麼人?”那人哭笑道:“雖然我們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可我卻沒想到他會比我先死。我給他取名‘念生’,就是希望他能珍愛自己的生命。卻想不到今天,還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張穎顫聲道:“你是千煞盟主,念生的父親?”他又一次的哭笑起來:“千煞盟主?我手下有近千個殺手,個個都是身經百戰。我還是父親,卻在他死的時候都不能救他。我還配做這個盟主嗎?還配做他的父親嗎?”他突然仰天咆哮:“朱棣,我兒為你朝廷賣命,到最後你卻還要殺他,我楊復雪與你不共戴天!”
楊復雪回頭問張穎道:“你告訴我,念生究竟是怎麼死的?他有通天徹地之能,就算在厲害的人想要殺他,也沒那麼容易。”“中毒。他是中毒而死。有人事先在他喝的茶裡下了毒,他才會被束手就擒。”“卑鄙!”楊復雪恨恨道。說完,轉身而去。
“千煞盟主!”張穎叫住了他,“我付父親——金陵吳浩正是你殺的,沒錯的吧?”楊復雪回身過來,苦苦一笑:“沒錯。當年你父親的確是我殺的。你是他後人,你想報仇,我無話可說,但是我只希望你能在我為我兒子報完仇之後,你再殺我,我決不還手!”“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殺他?”
不及楊復雪說話,一旁的沈勝天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們千煞盟的原則,決不會無辜枉殺一個人的。盟主當年既然殺了你父親,定然是做了許多有背天理人性的事。我也聽說過有關吳浩正的事,他雖為武林大俠,卻私通扶桑浪人,倒賣兵器給扶桑人,賺取鉅額財富,如此大逆不道的叛國行徑,還不該死嗎?”
張穎無話可說了,因為後來她聽母親也曾提起過,說父親做了不少壞事,最後被人所殺也是天所報應的事,還囑咐他們兄妹將來不要涉足江湖,所以才會將他們改姓母親,遠走他鄉,遠離江湖,不想十多年後,自己和兄長還是從朝廷轉涉江湖了。
張穎這才明白,為什麼當初天寶會突然出現,又會突然消失。那是因為當是楊復雪為了要殺吳浩正,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