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秦偉東新任縣長,有多少大事要辦,一時半會哪裡會顧得教育局和他張仲蘇!張局長儘可慢慢觀察,搞清楚秦縣長的行事風格之後,再決定自己的進取策略。
誰知無巧不巧的,章文夫等人就來了,更加無巧不巧的在新城區攔了秦縣長的車。這個意外一下子就打亂了張仲蘇的步驟,將他冷不丁地推到了秦偉東的面前,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雖然說拖欠民辦老師的賣斷錢,並不是張仲蘇和教育局的責任,教育局不管錢嘛,但總歸是與教育局有些關係。最起碼會影響張仲蘇在新縣長面前的印象。
然而,秦偉東請章文夫等到賓館吃飯情況,就和張仲蘇有關了。尤其秦縣長請章文夫等吃飯,瞭解情況,居然不請他這個教育局長隨行,可見秦縣長對他信不過。這就是很嚴重的問題了。
另外還有一種可能,——秦偉東乃是故意為之,目的就是讓他緊張。
時不時讓下級緊張一下,也是上位者的必備手法。一個好好先生似的上級,是必然無法樹立威信的。自來掌權,只有“恩威”二字並重,上位者能用好這兩個字,威信自然而然就起來了。若是下級的日子過得太安逸,不免生出驕奢怠惰之心。
惟其如此,張仲蘇更不能等閒視之。
秦縣長想讓你緊張,你就得馬上緊張起來。若是好整以暇,毫不在意,那就糟了。
怎麼,你不怕我?
傲氣啊!
行,你牛,那我給你找點難受!
一縣之長要給下屬的教育局長找點難受,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張仲蘇當即推了麻將,起身就跑,回到家裡拿了些菸酒禮品,連夜去了李麗珍家裡,當面問計。
誰都對秦偉東的性情不大瞭解,聽說李麗珍和秦縣長的秘書小魏關係不錯,或許能夠知道一點什麼內幕訊息。只要摸準了領導的脈絡,然後對症下藥,就能事半功倍。
李麗珍對張仲蘇很客氣。論級別,張仲蘇正科,李麗珍也是正科,論年紀,張仲蘇大了一輪,還曾是李麗珍的上級。而且張仲蘇在教育局長這個位置,很多時候也能幫得李麗珍的忙。李麗珍是土生土長的大陽人,七大姑八大姨的親戚不少,想要個好學校,甚至鬧個好推薦,都要經過張仲蘇去操作。
自然,李麗珍也不會擺出一副“高人”的姿態,去教導張仲蘇該當如何如何,只是比較詳細地向他說了一下秦偉東與章文夫等民辦老師見面的經過。其他的,你張仲蘇自己去琢磨。
張仲蘇夤夜登門,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想要請李麗珍牽線,結識一下秦縣長的秘書魏民生。
魏民生是秦偉東親自挑選的,可見頗受秦縣長的信任,他探聽訊息,必定比李麗珍的轉述更加直接。
對張仲蘇的心思,李麗珍心裡明鏡似的,就是不接這個話茬。
她和小魏關係不錯是一回事,將張仲蘇引介給小魏,那又是另一回事了。一來魏民生未必認可她這麼做,二來一旦張仲蘇直接搭了小魏的線,今後就沒她李麗珍什麼事了。
還有,秦偉東、魏民生對她這個縣府辦主任到底是什麼態度,她還沒底呢!
這樣的事,李麗珍肯定是不會幹的。
當然了,如果張仲蘇和李麗珍的關係非同一般,是利益共同體,那又另當別論。
不過李麗珍也沒有完全讓張仲蘇失望,向他透露了幾句,小魏說秦縣長是一個對待工作極其認真的領導,凡是工作上的事,絕不容許下面給他打馬虎眼。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誰要是想推諉塞責,矇混過關,那就大錯特錯了。
秦縣長最不待見的就是文過飾非、說假話的幹部。
聽了這個話,張仲蘇也算是心裡有了點底,回到家裡,又墊高枕頭想了好久,才漸漸安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