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雪兒是蒙古馬,並不習慣西南山區的山間小道,所以,這一路翻山越嶺的走來,青蕾就只是牽著它,慢慢地走。
這裡的山,高大巍峨,綿遠不斷。大山是一重接著一重,剛剛翻過了一座,前面又是一座,似乎永遠都翻不到盡頭。
大山裡有許多西南民族的村寨,要麼依山而建,要麼就是囤在被群山所包圍的山谷裡,村寨之間相距甚遠,有的甚至要走上一天的山路。
沒辦法,既然昨天已經打聽到了葉秋兒的下落,雖然客棧老闆也只是記得她住過店子,根本就不知道她往哪裡去了,|Qī…shū…ωǎng|不過,既然葉秋兒能單身匹馬的把重傷了的卓清風帶到這西南山區來,就證明她一直沒有放棄。她不放棄,青蕾自然也不會放棄。
更何況,她是衝名醫去的,只要能打聽到這附近所有名醫的位置,青蕾就不信找不到他們的蹤跡。
要說名醫,前面那個叫石頭寨的寨子裡面就有一個,而且,還是這一帶最出名的一個苗醫,青蕾直覺在這裡找到葉秋兒的可能性最大。
一陣悠揚的笛子聲在靜怡的大山中飄揚開來,青蕾不禁舉目四望,卻找尋不到笛聲傳來的方向。
在這重山的環繞之中,連聲音都變得飄忽不定起來了。
青蕾暗暗感嘆著這神奇的大山,一邊拉著雪兒小心地沿著傍在山腰上的小路小心地往下方的山谷裡走去。
那個苗醫所居住的寨子,就在那個山谷裡。
轉過一個彎道,本來飄渺的笛聲忽而變得清晰了起來。原來,剛才讓青蕾辨不清方位的那陣笛聲就是來自這個山谷裡。
這笛聲,清幽悅耳,雖然沒有簫聲那樣來得悲切,卻也是叫人牽腸掛肚。
山谷谷底,緩緩地流淌著一條清澈的小河,河邊的一塊大石上,靜靜地坐著一個身著粗麻布衣的窈窕女子,那環繞了山谷的笛聲,正從她橫在唇邊的那根深綠色的笛管中緩緩流淌出來。
青蕾正聽得入神間,笛聲嘎然而止。
“你,”那女子沒有回頭,只是拿下了唇邊的笛子,低聲地問:“是誰?”
青蕾被她問得一愣,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那女子的身後。
“對不起。”青蕾連忙道歉,“我沒有惡意,只是被你的笛聲吸引了。”
女子轉過頭來,露出了一張清爽秀氣的小臉,“原來是這樣。”她笑著說,上下打量了一遍青蕾,“你從中原過來的?”
“是的。”青蕾禮貌地抱了抱拳,“我叫青蕾,是來找一個白衣白裙的女子的,她應該還帶著一個重傷的男子,不知姑娘有沒有見到?”
“叫我阿筠就好了。”女子依然甜甜地笑著,“我確實見過一個白衣白裙的女子,還帶著一個重傷的病人。前些天,也是在這裡,她還向我打聽羅醫生的寨子怎麼走呢。”
“該怎麼走呢?”青蕾一聽,著急地問。
“沿著河一直往下游走就到了。”阿筠指了指身旁的河水,“大概走上兩三里路,就能看到那個苗寨。”
“謝謝了,阿筠姑娘。”青蕾又抱了抱拳,道了個謝。她看到阿筠頭上以一種奇特的方式包著的頭巾,禁不住又好奇地問:“你不是苗族的嗎?”
阿筠聽她這麼問,覺得十分有趣。她歪了歪頭,反問道:“你怎麼知道?”
“我也不太清楚。”青蕾指了指阿筠的頭巾,“只是覺得頭巾和我這些天見過的苗女不太一樣。”
“是不一樣。”阿筠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頭巾,笑著說:“你猜對了,我不是苗女,我是布依族的。”
“原來如此。”青蕾笑著點了點頭。
“對了,”阿筠瞟了瞟青蕾腰間的百無,“你會武功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