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她的力氣過大,或許是汽車的顛簸,老婆婆表現的很不友好,怒視著秋萍,臉上的皺紋一齊向鼻尖集中,如同一個乾裂的果核。
秋萍冷不丁打了個哆嗦。
幹什麼?年紀輕輕的就幹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我看你是不想嫁人了。無情的話語好似一支鋒利的箭直插她的心臟,她有種瀕臨死亡的感覺。怎麼會是這樣,自己的好心竟被誤解的一塌糊塗。
不……不。
她有些口吃的辯解著: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我只想給你讓個座位,沒有別的目的,請相信我。
怪不得長這副德性,肯定你的老子上輩子做孽多端這輩子報應在你的頭上。你說我誤會你了,我怎麼就沒誤會別人哩,難道你還要讓我一個老婆子向你道歉不成。
她呵斥著讓司機停車。
汽車停住了,這是一輛無人售票車,司機走過來。
秋萍心想有人替自己說話了,不曾料到的竟是司機什麼也沒有說給她重重的一記耳光,她的嘴角頓時浸出鮮血來。
不是的。秋萍跺著腳,渾身發抖,聲嘶力竭地喊:我不是賊,只是要給她讓個座位。
讓座?真是荒唐透頂了,現在的年輕人能挑出幾個知書達禮的,肯定是你耍什麼花招,只是被人發現的早還沒來得及得逞。
不……
還嘴硬,這次暫且饒了你,快給我滾下去,以後不允許你再上我的車。司機大聲呵斥著:剛才上車的時候有沒有投幣到箱子裡去也就不跟你計較了,你好自為之吧!
我可以發誓,我不是賊。她哽咽著,委屈地說:我是清白的,你們錯怪了我。
還開不開車了。
乘客們等的不耐煩了,怨聲載道。
一個夾著公文包的男士匆匆下車搭了輛&l;摩的&r;一溜煙消失了。
這樣的事情每天似乎要發生很多,許多人因此都變的麻木不仁,寧可息事寧人,裝聾作啞撈個耳根子清靜也不願夾雜到扯不清道不明的瑣事中去。人啊,的確是應了那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司機心裡也不是滋味,像抓小雞似的揪著她的衣領把她推搡下車,她被重重地摔了一跤,仰兒八叉地躺在地上,摸拉著流血的嘴唇,傻楞楞地怒視著汽車遠去。
老夫人似乎不費吹灰之力,堂而皇之地就坐到那個根本不屬於她的位置上。
司機重新開車,顯得心事重重,眼裡有一團迷霧,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為剛才的行為向乘客們做著解釋:姑娘,我錯怪你了,不該打你。可是我,明天就要下崗了,這是我離崗前的最後一班車,怎能讓我心裡不難受,在此,我只能向你說聲抱歉,希望你理解我的心情,如果有機會,我會親自向你道歉的。
那老夫人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老臉青一陣,白一陣,終於在半路上就下車了。
秋萍仍舊呆呆地坐在地上,不想動也不想說話,就在那裡沉思。做人難,做個好人更難,難道世上的好人真的是越來越少了嗎?晚上,她把這件事講給田忠義聽。田忠義並沒有強烈的反應,只意味深長的說:人本來就是一個複雜的高階動物,有著動物所沒有的複雜感情。有的人真誠,善良;有的人虛偽,狡詐。你年輕,經歷的事畢竟有限,一旦當你徹底的悟出&l;生活&r;與&l;活著&r;的含義時,那一天你就真的成熟了,所以,凡事都要有思想準備的。經過田忠義的點撥開導,她的心裡好受許多,喃喃地叫著:爸爸,經歷了這件事,又讓我學到了人生最重要的,雖然受了委屈,但是,值得。
兩個人默然相對,淡淡地笑了。
田忠義不愧是田忠義,也不愧在商界混了那麼多年,就連撿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