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飯店。
二樓的鴛鴦餐廳裡,中等身材,體形偏胖,看上去透著幾分精明的這位三十多歲的王海中局長正在摟著一個小姐親熱,那種心安理得的享受倒是十分的痛快。
田生朝身邊的一個穿超短裙的小姐的大腿上捏了一把,逗的那小姐咯咯地笑起來。見時機成熟,田生說出了他所謂的事情,為了掩蓋事情的真相,他卻故意說是田忠義先來找茬,然後動手打人的,並且不失時機的添油加醋。
王海中接過小姐遞過來的一隻黃燦燦的龍蝦腿,嚼了幾下,噴著酒氣嘟噥著:我讓你把心放進肚子裡,你那點不登大雅之堂的屁事,我會一手辦好的,趁這幾天沒事的時候,你去給我搞幾條驢鞭補一補,最近幾天,總是感覺到力不從心。
田生點頭哈腰地說:是,那是自然,一定安排到你最滿意為止。
田生給身邊浪笑的小姐遞了個眼色,那個小姐心領神會,走過去摟住了王海中局長的脖子大肆親吻起來。
兩個小姐把王海中服侍的神魂顛倒,守在門外的田生聽到裡邊的呻吟聲禁不住心情激盪,急燥不安,但是他終於忍住了自己的情緒,坐自己的車上聽起了二胡獨奏。
田忠義和楊仁德在地下室裡整整被關了三天,三天來,滴水未進。兩個人幾乎連說話的聲音都快沒有了,但仍在頑強的堅持著。門外雖看不見人影,但不聽地聽到有走動的響聲。
田忠義四下裡張望一番,他的眼睛暗淡無光,卻是強打精神說:仁德,這件事情我不會輕易就放棄的,他們當然也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的,有許多事情我一時間無法對你解釋清楚,等到再有時間我會給你詳細詳談的。現在你什麼也不要說,離開這裡去幫我看家,我女兒秋萍回來的時候,你千萬不要告訴她我的事情,跟我這麼些天了,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做的。
田哥。楊仁德扶著田忠義的胳膊:他們不會把我們怎麼樣的,很快我們就能出去的。
田忠義搖搖頭:這件事情不會如此簡單,總之,你要牢記我的話,就算我求你了。
不。楊仁德也跟著跪在地上,兩個人擁抱在一塊。
事情果真如田忠義所料,第四天的時候,楊仁德被田生建築公司的人痛打一頓,從地下室裡被攆了出來,而田忠義則直接被一輛警車帶走了。
田忠義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竟被關在第一監獄。這個殘酷的現實出乎他的意料,更不能讓他釋懷的是在沒有經過任何程式的情況下,卻是接到了一張法院的判決書,判決書上清清楚楚的寫著以破壞建築為由刑拘半年。判決書上白紙黑字,有什麼可以懷疑的地方。的確也是,有時候人的權利甚至可以改變法律,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就輕鬆的葬送你的大好前程。
楊仁德怎麼也接受不了田忠義被判刑的事實,心中縱有萬口惡氣但憑自己微薄的能力的確是解決不了問題,況且他又不是本地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顧好田忠義的那個家,他每天都要去田忠義租住的房子前後轉轉,他有房子的鑰匙,卻是很少開啟,他不願翻動他們的東西,以求保持原來的面貌。時間久了,房東老闆和他的關係也就熟悉了,索性讓他也搬過來住,讓他來看護整棟房屋。楊仁德欣然同意。每到月末,他會給田忠義送好吃好喝的,每逢此時,田忠義總是感激不盡。
他明顯比以前消瘦了,身體也不如從前,監獄裡繁重的體力活兒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每天都在心裡計算著日子,他既盼望日子過的快些,早一天離開監獄這個是非之地,又渴望日子過的慢些,而且越慢越好。他的心裡變成了矛盾的綜合體,弄不清自己的生命時光究竟是越來越多還是越來越少,可是不管怎麼樣,時間對於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一刻都不會停止的。
日子在悄無聲息的滑落,很快就能聽到樹上的蟬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