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繫好紗巾,掏出化妝鏡欣賞起自己的傑作。
呃。他忍不住問:你很漂亮。
是嗎?你真會說話。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的誇獎。
他笑了,女人也感激的笑了,一臉的幸福,一臉的甜蜜。他忽然想起應該去看看自己的妻子,他很甜蜜地回憶起兩個人的相識。自從她去世,很少有時間去看過她,他覺得心裡有些歉疚,太對不起她了,她肯定會責怪自己的,但是他想她一定會原諒自己的,一定會的。
那時候,他們都還在鄉下老家。那年他十七歲,吳蓮英也才十六歲,他們的相識有些偶然又像是巧合。
那一天,他去鎮上給患病的母親買藥。買完藥天氣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他想早點減輕母親的痛苦用身體保護著,就衝進了雨中。在一拐角處,發現地上坐著一個女孩子,很痛苦的呻吟著。他上前詢問才得知女孩的腿不小心扭傷了,他根本就沒有多想,把她背到藥鋪治療,之後又送他回家。當送她到她家門口的瞬間,他發現她渾身濕透了,那把傘一直打在他那邊,他激動不已,認為一個肯為自己打傘的人肯定是個好妻子。後來一切順理成章,他娶她做了老婆。當然,她也非常的滿意。之後的日子,他們在一塊快樂的生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對面的婦人打斷了他的思緒:老哥哥,你到站了,不下車嗎?
嗯!是的。他雙手搓了一把臉驚訝地說:時間過的可真快。沖她由衷的微笑了一下:祝你一路順風。
婦人會心的一笑:彼此彼此。
[正文:第二十一章]
下了火車,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商店買了把傘和祭祀品到鄉下老家去。
一晃二十幾年在不經意間過去了,一切都在發生巨大的改變。鄉下的變化更是翻天覆地,他幾乎快找不到她的墓地。
最終還是憑著腦海里的記憶摸索到了,妻子的墳墓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小土包了,雨水正在把墳上的土一點點的沖刷下來。他的心裡升出一種蒼涼和悲傷,淒切和疼痛,他把雨傘輕輕的放在她的身上。
他跪在她的墳前,向她訴說著這麼多年他的經歷。雨水和著淚水,打濕了衣服,也淌濕了懷裡的千紙鶴,他緊緊的裹著他們,裹著唯一屬於他的另一片希望,他向妻子講述著關於秋萍的事情。
他講的那麼緩慢,那麼沈穩,有時還稍作停頓像是在等待著什麼。很快,他就進入了狀態,真的就像她真的在自己的身邊。曾經她是他忠實的傾聽著:她是無辜的,可憐的。她又是一個多麼堅強懂事的孩子。
有一天。他不好意思的笑可了笑:她問過我,媽媽去了那裡?你若是今天還在世間,咱們該是多麼快樂的小家庭呀。
他捧了些泥土添在墳上:蓮英,有些事情我恐怕對不住你,可是,他們現在都變了,變得沒有同情心,沒有良知,不管我做錯了什麼,你都要原諒我,好嗎?親愛的妻子,你聽到了嗎?為你,為了這個苦命的孩子,我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等我混成人了,我會再來看你,接你回到城裡,那時候,我們永遠不再分離。
雨越下越猛,似乎為他的悲慘遭遇所打動。
雨太大了,你就別出來送我了,小心著涼,我要走了,你再睡會兒吧,馬上,我就要來接你的。
一個蹲過大牢的人再經歷什麼樣的困難都是顯得微不足道,更無害怕之言語。他的腦海深處已經有一個偉大的宏願,他要辦一個廠子,而且比他先前創辦的大上幾倍。但是,想法終究是想法,是要用努力去付諸行動的。不是你上嘴唇碰下嘴唇,廠子就輕易的蹦出來,這簡直是在白日做夢。楊仁德幾乎一下子被他的想法震呆了,但很快就又恢復了平靜,這也不是無法實現的事,就暗暗的給他打氣。
我很相信你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