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萍發覺氣氛不對勁,下意識地喊:爸爸,你怎麼了,別為我難過,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我們都要堅強的。
對,要堅強面對。他乾脆豪爽的笑了起來,也不知道等待著自己去面對的會是什麼,不去想了,前面就算是黑路,也要一口氣走下去。
第二天,不但他自己捏了一把汗,連秋萍也都在不停的禱告,她在自己的心裡面不停的喊:一定會成功的,會的,一定會的。她還隱隱約約的覺得這次肯定不是什麼好兆頭,因為昨天夜裡到現在自己的心已經揪成了個疙瘩,渾身都是冰冷冰冷的。
老天啊,請幫幫我吧,我還有很多事要去做。她喊出了聲音。
給她做手術的還是那個年輕的王彬醫生,他什麼也沒有對她說,只是叫她一定配合,心情放平靜。
田忠義表現的非常冷靜,比任何時候都冷靜,他的心理上早就有了準備,但還是想再碰碰運氣,或許不經意間就會發生了轉機,靜靜的躺在病房裡死死的盯著房間裡的那扇門。
在她看來,幾乎是沒有太多的疼痛,手術很簡單,只要把縫的線拆除就可以了,和先前的沒什麼兩樣,受傷的那隻眼球恢復的和常人沒有太大的區別,也還是晶瑩透亮,但卻是一片被黑布遮擋了一樣,看不到任何東西。如果不去仔細看,是很難看到的。
秋萍試著睜了幾次,閉了幾次,卻是老樣子。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我啥東西都看不到了,連我自己的手指都看不見了。&rdo;她扯著嗓子撕心裂肺地呼喊,那聲音讓人聽起來都覺得淒涼悲慘。
在場的醫生也都不說話了。
她一把抓住王彬的手,瘋了似的喊叫:王醫生,你看我的眼睛什麼也看不見了,你不是說沒事的,可怎麼變成了這樣子。我求求你,我還要讀書還要考研究生,我還要侍奉爸爸幫助爸爸辦廠子,你們要救救我,我還要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接著她低頭什麼也不說了,失落起來,變得悲觀起來: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我到底是哪一輩子得罪了誰還是欠了誰的三天兩頭的就這樣的糾纏個不休,如果讓我死去能撫慰你們的靈魂,我甘心情願,倒黴的事情為何總在我們身上演繹。
王彬醫生攥著他的手,像是安慰又像是在疏遠話題:你的心情作為我們醫生的也都可以理解,而我們也在竭盡全力的想辦法,也許很短的時間,或許明天就有辦法為你做復明手術,請相信我的話,醫生對於病人從來都不藏私心的。
你說的可是真的?秋萍止住哭又有些懷疑的問:這是真的嗎?病人相信醫生的話從來都是勝過自己的家屬,千萬不能騙我,要不然,我是不會原諒自己的。
是的,千真萬確,我們都沒有騙你。一旁的醫生附和著。
我要去找我的爸爸,我要告訴他這個好訊息。
當秋萍走到病房的門口,田忠義一臉的喜悅,在他的臉上還能看到一個長長的淚痕。昨天晚上的堅強都是強裝出來的。他幾乎一眼都覺察到了什麼。看她的時候,從她那躲閃迴避的目光中看到了讓自己不安的原因。僅僅一眼,就覺得整個病房的大樓都在不停的轉動,他感到頭沉得抬不起來,難受極了。仍是鎮定的衝著她笑了一下,衝著他喊:現在,你就可以去學校了。顯然,他是在迴避她。
秋萍也跟著傻笑一聲:等你出院了,我在去學校吧!她已經決定留下來陪著他。
走。
田忠義大聲吼叫:你走,我不要你呆在這兒,聽懂了沒有!他用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臉,眼淚無聲無息的流淌。
秋萍被嚇了一跳,冷不丁的打了個寒戰,驚恐地看著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父親足足十分鐘,委屈,傷心,難過,同情,可憐一起在內心深處交織著。她發覺自從他給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