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只查到了唐家與尚翼國的聯絡,卻沒想到會是覺羅的原因。”
李驍鶴悠悠嘆息了一聲,然後搖搖頭笑了起來,仰頭看向身旁的人,笑的眼睛微眯,“我想聽曲子。”
白襲寵溺地親了親她的額頭,某暗衛盡職地取了玉笛送了過來。
聽著熟悉的曲調李驍鶴慢慢閉上了眼睛,心中前所未有的安靜。
從來到滄瀾至今,從沒有今晚這般讓她心安過。
頭頂的萬千星辰愈加明亮,如天神回城佈下的仙燈,悠揚悅動的曲聲由蕭府傳至整個升泉城,入夜的帝都此刻顯得格外神秘靜美,淡淡地訴說著千萬年前的故事。
皇宮之內的南烜和習陵聽著這笛聲看向皇宮之外的夜空,蕭府內的人們也都沒有睡下,臨窗觀月。
忽然空氣中透出一絲緊張,暗衛悄然現身。
“公子。”
笛聲戛然而止,白襲抬手示意他退下。
李驍鶴沒有睜開眼睛,有些不耐道,“來者是客,不過難道非要在我們秀恩愛的時候造訪嗎?”
來人一身緊身短打黑衣,剛毅冷漠的臉龐在李驍鶴說出那句話後黑了黑,然後直接無視了某人的無禮,甩手將一樣東西扔了過去。
李驍鶴劈手接了過來,看了眼後疑問道,“這是……”
躺在掌心的便是當年龍鱗交給她的空語令,可以號令整個空語族為其效命,而五年前的龍鱗毅然決然地將這個交給了她,以至於只能獨自一人對抗姬千瀧,而後她身死亡者谷,這令牌時隔五年後出現在了荊漠北甄憐兒手中,被其利用來召喚空語族對抗黑羽衛及西北軍。
多麼強大的力量,如果當日龍鱗沒有將這東西交給自己,或許也不會死去。
她低聲慘笑,垂眸道,“這是空語族的東西。”
“空語每一任族長都有自己的信物,而這個……”獠轉身帶起黑色衣角,仰頭看向那一輪明月。
“只是族長留給你的東西而已,這是他留在這世上的最後一件東西。”
李驍鶴心神一震,握緊了那令牌,手心被硌的生疼,一直疼到了心裡。
她何德何能,能交到龍鱗這樣一個朋友,何德何能……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能與她一起把酒
“你真的決定了?”
獠轉頭看向她,目光比那明月還要灼眼奪目,“是犧牲一生的自由,還是犧牲這天下人的性命?”
李驍鶴站了起來,被風吹起的長髮在月輝下泛著越來越明顯的銀色,整個人看起來就像要乘風歸去一樣,讓白襲看的心裡不安。
“無論哪個選擇,結果都是一樣的不是嗎?”
李驍鶴手握空語令,看向東方天邊的綿延山巒,原來已是凌晨時分。
“從踏出雲澤的那一刻開始,我便已別無選擇。”
“天下棋局,以滄瀾為盤,眾生為子,我……早已身在局中。”
獠眉頭皺起,“誰設的局?”
李驍鶴挑眉,抬頭看向頭頂隱隱約約的漫天星辰,“是她。”
她?獠疑惑之後忽而想到了什麼,神色一震,雙手緊握。
“不對勁。”
白襲站到她跟前與其並肩,看向升泉城東邊的山脈,“天該亮了。”
“什麼?”獠疑惑,繼而循著二人的視線看了過去,頓時臉色一變。
遠處東方連綿不絕的山巒之巔,隱隱泛著一絲淡淡的光芒,看久了竟發現帶著一片銀色,美的詭異,讓人心頭髮涼。
夜幕依舊籠罩,升泉城的平靜之下翻湧著躁動,似乎一切還處在靜謐的夜中,然而他知道,明明已經是初夏,辰時本該是旭陽初升之時,腳下的這座城池卻還是一片黑暗,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