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茫茫的月光下,山丘那邊低矮了下去,一路細生雜草,延伸到下面的一條泥路,路的那邊,是雜草和墳墓交雜在一起的荒地。
聲音便是從那荒地盡頭傳過來的。
在這個悽清的夜晚,嬰兒的呼號比鬼都要嚇人。
眾人只感到那陣陣的晚風都變成了地獄的鬼風,涼嗖嗖的,令人直起雞皮疙瘩。
隨著那嬰兒的號啕聲越來越近,平青使個眼『色』,眾高手立刻分散成扇形站在山丘上,烏鴉和燕四妹站在中間位置。
叫聲響到近處,一陣沙啦響,打那個荒涼的墳地衝過一樣東西來,站到山丘下的路面,手腳縮短,站起身來,竟然真是一個孩童。
平青、唐登、雪落竹子林、烏鴉、燕四妹,這些人個個都有夜視能力,看得最清,他們同時一看,心中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唐登、燕四妹、烏鴉這三人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感到震驚不足不怪。
平青、雪落竹子林、王燕、曾潔、鮮兒、肖良、薛冰靈這些人已經是第二次看到了,同樣震驚不已。
昨天晚上看到才那麼丁點兒大的小魔胎,僅僅只過了一天的時間,居然長高了兩倍,跟個正常生下地三兩個月的嬰兒一般大小了。
要照他這個速度長下去,不到半個月就長得比正常成年人都要高了。
平青心裡暗暗叫道,“魔胎呀魔胎,好你個小魔胎,今天我們有這麼多高手在這裡,老子就是瀝盡心血也要將你的皮給拔下來!”
小魔胎竄到路上後,站在那裡不再前進,抬著望著山丘上這些人,掃了一眼,目光落到烏鴉臉上。
僅僅一個照面,烏鴉便差點兒鬼喊鬼叫起來。
不用任何解釋,只要看一看他的面相,烏鴉就打心底確定了這個小魔胎確實是他和燕四妹的孩子。
那眼睛,那眉『毛』,那臉形,甚至那種看人的神態,都與燕四妹一模一樣,一絲一毫的差別都找不出來。
這陣子烏鴉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感覺,忽然想哭,忽又想笑,想哭想笑還哭笑不得,五味陳雜,百般滋味交集在心頭。
眼睛一陣溫熱,他莫名其妙地流下了淚。
小魔胎只是望了他一會兒,很快將目光轉到了燕四妹臉上。
燕四妹看到這個小魔胎的時候,同樣胸膛起伏,心像攪翻了的海,什麼滋味都有。
兩人呆呆地凝望了好久,那小魔胎突然張口衝他親切叫喚道,“娘,你是娘嗎?”
燕四妹一聽小魔胎居然在喊她喊娘,一陣心酸,不爭氣的眼淚立刻叭叭地打落下來,顫抖地伸出雙手,“你……你是慧兒?”
小魔胎帶著嬰兒哽咽的聲音道,“娘,我是你的孩子,你是我的娘。”
燕四妹心都碎了,本能地向著山下輕腳走去,“孩子呀,你過來,讓娘好好看看你。”
小魔胎突然叫道,“你不像我娘,你不能過來!”
燕四妹心神猛地一震,站住了腳步,“為什麼?你明明就是我的孩子,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來?”
小魔胎道,“如果你是我娘,你就不會跟那些人在一起,你知道嗎,那些人是來殺我的,他們想殺了我,想殺了你的孩子!昨天晚上,他們就追過孩兒一次了。”
燕四妹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傻孩子,他們只是追著你玩,並不會真的傷害你的呀,你聽孃的話,上來讓娘看看,好不好?”
小魔胎固執地道,“我不,我就是不!”
指著平青道,“就是那個人,最是兇狠,他第一個想將孩兒殺死了!”
又指著雪落竹子林道,“他也不是好人,他會害了孩兒的『性』命!”
再指指薛冰靈、曾潔、王燕、肖良等人,“他們個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