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又何嘗不知道,她若想走,他根本沒辦法攔住她。
只好沉聲道:“你這副模樣,我怎放心你去。”隨即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繼續勸說道,“晚兒,你冷靜下來聽我說,文蕭已死,想必她一定不會希望看到你如今這副模樣。再者就是司徒雷,你覺得他會放過這次這麼好的機會麼?他們定是擺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你。”
謝子安說到最後也不免激動起來,崔文蕭亦是他心疼的,驟然辭世他又怎麼會不心痛?
只是他不能,他只能將這樣的心痛壓制下來才能保持清醒,才能按照計劃佈置一切,才能讓一切的心血不至於白費。
可是,這些謝晚晴又怎麼會在乎?
謝晚晴現在的腦子裡浮現的都是昨日謝子安對她說的那些話。司徒雷對崔文蕭不好,在襄陽王府的日子裡並不好過。
在那樣重視權勢地位、充滿貪婪慾望的地方,文蕭又怎麼會好過?
謝晚晴心痛的閉上眼睛,任由淚水沾滿了她的臉。即使她沒有刻意詢問她也知道,崔文蕭是那樣溫婉的女子,因著她的關係,司徒雷定然不會善待於她,否則亦不會……
良久,謝晚晴才倏的睜開眼睛,眼睛已經恢復了清明,甚至染上了濃烈的恨意。冷靜地拂下謝子安拖住她的手,堅定的說道:“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此刻,她已經完全沒有傷心欲絕之色,只是平靜的說道:“哥哥,你知道,你是攔不住我的。我要去將文蕭從那個鬼地方帶出來,即便……即便是帶不出來,我亦要帶著司徒雷一齊下阿鼻地獄,讓他跪在文蕭的面前,向文蕭謝罪。”
“那我呢!晚兒,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你出了事,我該如何向九泉之下的母親謝罪!”謝子安此刻覺得萬分難以抉擇的很,一邊是已去的崔文蕭,一邊是固執的謝晚晴。
“此番若真一去不回,那也只能是命。”說罷,謝晚晴轉身便徑直朝門口走去,“我知道哥哥的顧慮,亦知道司徒雷會趁此機會對我下手,可我不能不去,哥哥你會理解我的!”
謝子安伸出手想要抓住她,但是他知道,謝晚晴一旦下定了決心,便不會回頭。此番,他是攔不住的。
素問猶豫地看了眼謝子安,然後趕忙跟在謝晚晴的身後。打水的靈柩見她們要走,就連忙也將手中的盆子扔在地上,也跟在了謝晚晴的身後。
謝子安看著毫不猶豫離去的謝晚晴的背影,眼神黯淡,眉宇間深深地皺了起來,招手將藏在暗處的手下喚了出來,吩咐道:“多派些人手在暗處保護小姐,別讓小姐出事。”
謝晚晴得知崔文蕭的死雖然失控,卻沒失了理智。將悲傷的心情收回,三人便稍作喬裝打扮便悄悄地潛入襄陽城。
襄陽王府早早就掛起了白布,守衛一輪又一輪地在襄陽王府的門前巡邏,躲在暗處的謝晚晴眼帶恨意地看著這襄陽王府。
此時除了在門口巡邏的守衛發出來的聲音,這襄陽王府竟肅靜地聽不到一絲動靜。
一想到崔文蕭就安靜地躺在這王府內宅之中,謝晚晴就恨不得此刻就衝進王府內宅,狠狠地將司徒雷撕成碎片。
“小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素問小心翼翼地壓低聲音問道,只是眉眼之間充滿了擔憂。
這一路從襄陽城的大街走到這襄陽王府著實太順利了些,加之此時襄陽王府的肅清,素問覺得這簡直就是暴風雨前夕,肅清的滲人。
一向粗枝大條的靈柩像是也察覺到了這種不安的氣氛,不安的說道:“是啊,小姐。我覺得大公子說的對,這很有可能是一個陷阱,要不咱們還是回舊宅子商量下再來吧?”
素問和靈柩說的也不無道理,但是眼看著崔文蕭冷清清地躺在這無情的大宅子裡邊,謝晚晴就無論如何也挪不動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