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發生什麼意外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怎麼可能會有腳抽筋這種低階錯誤出現?而腳被水草纏住就更不可能了,熟悉水性的人都知道,若腳被水草纏住,只要不亂踩亂蹬,一般是很容易逃脫的,更何況,阿姨是跟同事一起過去的,就算當時她遭遇到了危險,只要高聲叫喊,不可能沒人聽見。
想到這裡,她不僅打了個寒戰,如果她設想的這些都成立,那麼,阿姨極有可能是……自殺的?
可是,怎麼可能呢?阿姨給她的印象一向都是樂觀而開朗的,她怎麼會這麼草率的用自殺來結束自己的生命?還是在今年過年的時候,她還跟她說過,她要找一個能夠一輩子對她好的男人結婚,她要生兩個孩子,還要和她一起去西藏旅遊,一起去撒哈拉騎駱駝看日落,這麼多美好的理想她都沒有完成,怎麼可能選擇自殺?
晚上,她躺在床上,可腦子裡還在想著下午和媽媽的那一席談話,她不相信阿姨會溺水,可是,她更不相信她會選擇用自殺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想來想去,她還是無法入眠,索性坐了起來,穿上外套出了門,初春的夜晚,寒意料峭,呼呼的北風從臉上刮過,生疼生疼的,她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攔了一輛計程車去了阿姨住的單身公寓,她是那裡的常客,所以手裡也有一把備用鑰匙。
媽媽把這裡整理的很乾淨,衣服鞋襪已經全都處理掉了,書籍資料什麼的也都放在了箱子裡,房間裡空蕩蕩的,只剩下了一些傢俱孤零零的待在那裡。
穆容蕎鼻子一酸,眼前似乎浮現出往日這個公寓熱鬧的情景,曾經,她在這裡也留下了很多美好的記憶,她和阿姨的拖鞋是情侶款的,她每到這裡都是和阿姨擠在一張床上,一聊就是大半夜,她知道很多阿姨的小秘密,阿姨也伴著她走過了那段青澀的歲月……
在公寓裡待了很久,卻什麼都沒做,只是坐在那個大箱子前,翻看了一整夜阿姨曾經看過的書,感受她曾經有過的別樣心情。
一直到眼睛發澀,她才揉著眼站了起來,依依不捨的環顧了一下公寓,關上燈,鎖門,離開。
下樓的時候,她眼尖的瞥見不遠處的冬青樹下停著一輛黑色的汽車,原本並沒有太在意的,可一閃而逝的車燈還是讓她心生疑惑,這麼晚了,怎麼會有人在這裡?他好像是不想讓她發現,所以才立刻熄了燈,難道是阿姨的朋友?那他和阿姨的死有沒有關係?
想到這裡,她立刻拔腿像那輛黑色汽車走去,車裡的人發現了她的意圖,立刻發動車子準備離開,穆容蕎一看不對,一個箭步上前就擋在了車子面前,張開雙臂攔住了他的去路。
車子終於停了下來,穆容蕎走過去敲了敲車窗,“不好意思,先生,我有點事情想問你。”
車門開啟,穆容蕎卻呆了,瞪大雙眼看了他許久,才不確定的說道,“麥子?你怎麼會在這裡?”她還以為會是和阿姨的死有關係的人呢,怎麼會是麥子?深更半夜的,他來這裡做什麼?
麥梓浩有些尷尬的別開了視線,“我睡不著,出來轉轉,就轉到這裡來了,剛想走,就被你攔下了,你怎麼也會來這裡?”
睡不著出來轉轉就轉到阿姨住的公寓來了?這個藉口太過蹩腳,穆容蕎都有些啼笑皆非,“麥子,承認你關心我就這麼困難嗎?你情願偷偷摸摸的跟在我身後,也不肯光明正大的跟我說一句話嗎?”
麥梓浩有些彆扭的注視著腳下的石子,“你誤會了,我不是跟著你過來的。”
穆容蕎也不拆穿他,繞過車頭開啟副駕駛位的車門坐了進去,“我現在要回家,你送我回去吧。”
麥梓浩卻站著沒動,過了好一會才說到,“那你來開吧。”他一個人在車上,他可以什麼都無所謂,可是,如果有她在,他不敢用她的安全做賭注。
穆容蕎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