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
還記得那一日他本想好好安慰她,要她別太在意莉俐的話,哪知道嘴巴笨拙的他,竟惹得她哭得更傷心。從那個時候他就知道,他在安慰人這方面,是個天生的生手,而且還很遲鈍。
他擰著眉,想起昨天晚上安撫她睡著之後,他便打電話請人調查她小弟的身體狀況。
依照資料顯示,她小弟的情況不太樂觀。
他是屬於慢性腎衰竭者,由於腎功能受損,已判定不可能恢復,所以需要終生洗腎。而洗腎的療程,一般來說是每週洗腎三次,以維持生命及健康的基本要求。
也難怪她會被如此龐大的經濟壓力給壓得喘不過氣,這樣的她在那樣的環境下,還能保持如此樂觀開朗的態度,讓他不由得打從心底對她產生尊敬之意。
她該是屬於活在陽光下一朵燦然微笑的花,而他心中陰暗的角落太沉重,看著她,竟然能帶給他一份心安的寧定,他的心情正以極快的速度微妙發酵中……
就算林維婉再怎麼歸心似箭,肚子餓了,總還是得要停下來吃頓飯。
車子停在中部某個山區的路邊,兩人隨便找了間餐廳擠了進去。
原以為像葉禮燮這樣有身分地位的人,會不願意吃“路邊”沒有名氣小餐廳的菜,可是他卻沒有排斥。
他帶著入境隨俗的心情走進那家看起來有點破舊的餐廳,那是一間依山而建的臨空木搭屋,說是臨空,是因為那算是違章建築,整個房屋結構可以算是蓋在懸崖邊,低頭往下看,甚至還能看見腳下那堆雜草齊聚、山風搖晃著野花的奇景,他看了有些嘖嘖稱奇。
不過,漠然慣了的他,還是讓林維婉代為點餐,沒有排拒,沒有抱怨,連皺個眉頭表示不滿的表情都沒有,這個發現讓林維婉有些訝異。
“你以前有吃過‘路邊攤’嗎?”她嘴裡正吃著一顆魚丸。
“這算是路邊攤嗎?我以為這是餐廳。”他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
“呃……這對我們這種小老百姓而言是餐廳沒錯,可是我以為像你們這種有社會地位的人會排斥吃這些東西。”她心裡所想的是,她開始有些害怕,當他們回到家時,若是他看見自己家中的狀況那麼差,他會不會嫌棄起她?
他會不會像莉俐那樣覺得她的身分格調跟他無法搭上邊?
他……會嫌棄自己嗎?還是嫌棄她家人?
“我覺得這些東西很好吃,我並不排斥‘老百姓’所吃的食物,嚴格來說,我也並不覺得自己現在的社會地位,就該專挑精貴的高階料理來吃。用那種虛華的外表,我想,是無法填補一個人內心真正的空虛,我要的是吃得出滋味的好東西,其他的,我覺得不重要。”
林維婉噤聲了。
她忽然想起嚴叔所說的那段話在總裁的眼裡,只有愛跟不愛,沒有階級跟身分的問題,你想太多了。
心中些微的自卑與不安,終於鬆脫了,她的臉上揚起了…絲不顯見的淺淡笑容。
因為這頓飯。
愈接近家,林維婉反而有種近鄉情怯的猶疑。
她所害怕的,除了不知家中究竟發生何種重要的事情之外,還有,她更害怕如果真的是發生了什麼棘手難解的問題,她該如何面對?
另外,她也有些擔心身邊的葉禮燮,對自己的家人有何評解?
雖說他看起來不像是個會依富仗貴看輕他人的總裁,可是她心中難免還是會有那麼一丁點兒的介意。
如果他真的看不起她,還是嫌棄她的家人,沒關係,她依然可以很坦然的面對,畢竟有莉俐那個女人前例可循,她相信她就算要難過,應該也不會受傷太嚴重。
車子緩緩開進一個看起來有點冷清的小村鎮,村鎮裡面的房子疏疏落落,有好幾家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