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那縷見到他就笑,&ldo;那一位沒有甚麼吧?&rdo;
這話裡指的就是那位長子了。
&ldo;好著呢,我已經派人看住他了,免得他一時半會的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來。&rdo;鉅鹿公道。
人莫那縷早就讓手下從平城帶到了恆州,嚴加看管起來。
莫那縷心情好,他在太守府上住下,沐浴休整一番之後,就去看那位所謂的未來天子了。
清則跪坐在團蒲上,面色麻木。從被道觀帶到這裡,他記不清有多少個日子了。旁邊的人給他脫去了道袍,換上鮮卑人的袍子靴子,甚至頭上的髮髻都被拆開了,說是和漢人一樣沒有個鮮卑人的樣子。
清則簡直憤怒到說不出話來,這麼多年他都是用漢人的身份活著,做道士也好做和尚也罷,那都是定好了。現在說他的生父是先帝,說應該是由他來繼承皇位,如今的天子就是搶了他位置的小人。
他只覺得那個所謂的太守說這話簡直好笑,今上是明明白白被冊封為皇太子,而且還是在太皇太后的眼皮子底下登基的,這算是甚麼搶了他位置?
清則只是將那個鮮卑太守說的話當做是笑話來聽,聽著聽著,他也就笑了。
那太守見他這樣,以為是他將那些話都聽了進去,欣喜若狂,清則便更加當這個達官貴人是一隻供人取樂的猴子。
清則面前的是一卷佛經,鮮卑人多好佛,像太武帝那樣好道好到連年號都定為太平真君這樣的是絕少數。他被抓來之前身份是修道的道士,那些人生怕他也是個反骨,就準備了許多佛經給他,好讓他收到佛祖的感化,將這將近二十年讀的三清全部拋棄掉。
那捲佛經放在那裡已經很久了,他仍然沒有動半分。
門外頭突然傳來人聲,門從外面被推開,一個面生的男人走了進來。
&ldo;……&rdo;清則蹙眉,他不知道面前這個人是誰,但是相由心生,他多少能夠猜到這個男人的身份不一般。
&ldo;臣見過皇子。&rdo;莫那縷口裡自稱臣,但是他對清則卻是居高臨下,半點作為臣子的模樣都沒有。
&ldo;……&rdo;清則沉默,他轉過頭去,半點都不想大禮這個人。
&ldo;臣乃是賀蘭氏的莫那縷。如今官職為尚書右僕射。&rdo;今日莫那縷的心情很好,還和清則做自我介紹。&ldo;以後也會輔佐殿下登上大寶。&rdo;
&ldo;大寶?&rdo;清則聽著這話只覺得好笑。
&ldo;我鮮卑人乃是長子繼承家業,紫宮之中也是如此,殿下既然是先帝長子,當然也有這個資格。&rdo;
&ldo;我不是。&rdo;清則斬釘截鐵道,他就算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沒覺得這個身份能給他帶來多少好處。
當年生母拋棄他,也是為了活命。他不覺得有多少錯處,至少還給他留了一條命,比起那些被親母所殺的皇子,他已經很幸運了。
&ldo;殿下何必急著否認,是與不是,殿下心裡清楚,畢竟這麼多年,常山太妃也時不時上山探望您吶。&rdo;
清則一聽就知道他是有備而來,他轉過臉去,不想再在這個陌生人身上浪費甚麼心思和力氣。
&ldo;殿下長相和先帝極為相似,就算殿下說不是,又有幾人會相信呢?&rdo;說完這句話,莫那縷就退了出來。
等到莫那縷退出來之後,清則毫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那麼一絲半點的動容,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雙手埋進自己的手裡。
眼下他是真的身不由己了。
拓跋演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