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博陵長公主說甚麼也不會挑在這個時候犯蠢。不過到底是母子連心,恐怕也只有蕭拓一人為長公主擔心了。
蕭佻想起自己的生母,他母親去世的時候,他已經記事了,可是過去了那麼久,母親的容貌也變得模糊不清。
皇帝到臣子家中用餐會從宮中帶來黃金餐具,不會用臣子家的,事後也會將那一套餐具留下。
皇帝和蕭斌蕭佻等人在大堂上說話,蕭佻最近在秘書省做到了秘書校書郎,按照道理,考校要連續幾年拿到上才能酌情升遷,就蕭佻入秘書省的年數是達不到這個年數的,還是太皇太后在裡頭用了力。
拓跋演讓蕭妙音到後面去休息,說是休息其實也是想讓她見一見許久未見的生母還有弟弟妹妹,博陵長公主留在大堂上陪著,瞧著拓跋演對蕭妙音呵護有加的樣子,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誰不希望自己能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但是能得償所願的又有幾個?
&ldo;北方糙原之人逐水而居,哪裡有糙就往哪裡遷徙,可是牲畜吃了的糙卻不一定能夠長得出來。&rdo;蕭佻和拓跋演說起糙原上的事。
&ldo;朕記得你幼時曾經在六鎮,可是這麼多年還記得這些事?&rdo;拓跋演聽到蕭佻說起糙原上的事很是熟悉,驚訝之下難免起了戲謔之心。
&ldo;怎能不記得。&rdo;蕭佻面對這位天子的時候沒有多少拘謹之色,&ldo;當年還記得一場暴風雪,家中牛羊死掉大半,家中爺娘焦急的不得了。&rdo;
此話一出,那邊博陵長公主就變了臉色。
拓跋演點了點頭,&ldo;那麼蕭大覺得呢?&rdo;他沒有轉頭去看那邊姑祖母的臉色,而是自顧自的和蕭佻說起來。
&ldo;糙原上並不好討生活,而最好能夠提供糧食的還是漢人的耕田。&rdo;蕭佻道,糙原上牛羊一場暴風雪就能死了大片,有時候連人都一塊都折進去。
&ldo;邊防六鎮不可漢化。&rdo;拓跋演手指屈起在憑几上敲了兩下,木頭被敲的砰砰作響,蕭斌聽兒子和皇帝說漢化的事,當聽到這句的時候,額上的冷汗都快流下來了。
&ldo;漢化之事乃是長久之舉,非朝夕所能完成。&rdo;蕭佻笑了。
&ldo;可是漢人當年失據中原,五胡長驅直入如同無人之境,這點蕭大作何解釋?&rdo;拓跋演受漢人的那一套長大,可對於鮮卑的優勢,心中還是有些許驕傲。六鎮是抵抗蠕蠕的一道防線,這麼多年來不管平城如何漢化,但六鎮的鮮卑胡風從未淡過,甚至到了那裡的漢人都開始說鮮卑話穿鮮卑袍子。
六鎮士兵儲存鮮卑作風,以保持戰鬥力,這已經是不成文的規矩了。
&ldo;啟稟陛下,漢人與漠北的爭鬥早就開始了。陛下可還記得蒙毅之事?&rdo;蕭佻寬袖一揮開始和拓跋演追尋先人的事跡來,從秦代到魏晉一通說了過去。
蕭拓聽的一愣一愣的,那些事他讀書都在書本上看到過,但是被兄長麼一說出來,總覺得自己那些書都是白讀了。
&ldo;陛下在宮中也常讀到過關於處置強盜搶劫的案卷。&rdo;蕭佻挺直腰背,&ldo;糙原上的人如狼蓐強盜,而漢人定居。糙原牛羊不足的時候,糙原胡人就會南下掠奪,這和強盜搶劫也無二樣,以有心算無心,自然得勝。何況漢初國力孱弱,天子之乘甚至找不到相同顏色的馬,如此怎麼和匈奴抗衡,之後文景之治,匈奴又如何呢?&rdo;
匈奴直接被打老實了,蕭拓默默在心中接了下面的話。
拓跋演失笑,原本他還是想要嚇一嚇這位大舅子的,誰知道他倒是乾脆和自己談古論今了。
蕭妙音這會到了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