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遇不動聲色地側了側身,淡淡道:“在下確於幾日前來過這風月樓,卻不知……”見雲娘抬頭滿懷期待地看著他,繼續道:“雲娘是嗎?那日也在席間?”
對面的人白了白臉,卻依然再接再厲道:“那日,服侍公子的便是小女子。”可憐楚楚的模樣讓林唯念心中升起一股怒火,脫口而出:“妃子?不會跟這些人一樣吧!”
秦澤遇眼風一掃,並未搭話,看向姑娘,速戰速決道:“是你啊,倒酒的那位?承蒙姑娘惦念,在下,連姑娘是誰都沒記住,姑娘請自便。林兄,走吧?”
林唯念輕“哼”一聲,邁開腳步。
須臾,離風月樓遠了些,秦澤遇開口道:“關心則亂?有意思,不過你不會不知道,在外辦事,應酬是免不了的。”秦澤遇淡淡解釋道。
他這樣的人,肯開口解釋,也算難得了。若不是林唯念是那個跟凌鴿如今朝夕相處之人,恐怕他連話都懶得說幾句吧。
林唯念默不作聲,秦澤遇輕聲道:“祁越太子,今生只得一凌鴿而足矣。”
熙熙攘攘的人聲不絕於耳,林唯念愣了愣,才將這句話聽得真切。須臾,已經落後了幾步的他緊走兩步追了上去,不再多言。
司醫閣,林唯念向幾位同僚點了點頭,還未坐下,便有太監來傳,說皇后娘娘請林太醫去壽永宮把脈。
一路上,林唯念想了千萬種可能,卻沒想到,皇后娘娘稟退侍候的人之後,第一句話便是:“聽說你們府上最近來了位客人?”
林唯念低頭微笑,“祁越太子殿下今晨確在將軍府用過早膳。”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他。”皇后盯著林唯念,雖然嘴角上揚,可是眼眸中並無溫度。
林唯念收回把脈的手,“皇后娘娘身體康健,只是有些血氣不足,臣一會兒開個方子,煩請風荷姑娘隨在下去司醫閣取藥。”
“大膽!”皇后坐起身來,眼裡的威嚴震懾人心。
林唯念跪倒在地,頭垂下,身形卻穩如泰山。
“別以為有林老將軍撐腰我就不能把你怎麼樣,你別忘了,本宮是一國皇后,母儀天下!”
“臣不敢。”
“不敢?你還真是過謙了。如今本宮問你,是給你忠良將軍府面子,可你要硬拂了這面子,本宮也無可奈何。”
半盞茶的時間,林唯念心裡過了很多個念頭,凌鴿曾經被玄武將軍軟禁,自己翻牆而出時受了重傷。可即便是這樣,林唯念仍是想不通皇后為何問起凌鴿的事。
可是眼下,由不得他想通,他必須回話。“臣方才糊塗了,皇后娘娘指的是……”他抬起頭來,皇后眼神淡漠,卻仍掩蓋不住那一絲期待。
被玄武將軍軟禁過,皇后如此關心,秦澤遇的心上之人,衛臨之對她也很緊張,加上之前的一些傳聞……電光火石間,林唯念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基於這個猜測,皇后肯定不會不利於她。想到這兒,林唯念接著說道:“凌鴿?她確實在林府,受了很重的傷。”
“受傷?怎麼回事?”
猜測被肯定了一半,林唯念定了定神,繼續道:“林府的人是在玄武將軍府附近偶然遇到的她,那時她傷痕累累,府裡的人不忍她一個姑娘如此悽慘,便帶回府裡讓臣醫治。”
坐榻上之人看似風輕雲淡,手卻不自主地握成拳,林唯念頭雖低著,目光卻落在坐榻上絲綢的褶皺上,“傷勢雖然不致命,卻遍佈全身,手更是被尖銳石子貫穿,傷口至今還未痊癒,怕是,會留下疤痕。”
皇后同玄武將軍過往甚密,若自己的猜測正確,讓皇后知道凌鴿在安槐那裡受了傷,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碼,他們起了間隙,秦澤遇辦事也能輕鬆一些。
長久的沉默,久到林唯念雙膝漸漸沒了知覺,才聽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