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外面卻一改往日冬日裡的清淨,隱隱聽著外面的嘈雜聲中暗暗含了一份喜悅。
沈嘉玥只道一聲:“知道了。”再沒什麼話了,母親已經很久沒有入宮了,久到她這個女兒都有些記不得上次母親進宮是什麼時候了,依稀記得還是去歲十二月初一行冊封禮之後的午後,三品以上外命婦入宮朝賀慎妃和麗妃的那個午後。匆匆說了幾句話,她便離開了。
那日午後,施氏和沈嘉玥坐在暗香園的飄盈亭,冬日的暖陽照在身上,卻如冰凍一般冷入骨髓、冷進心頭,叫人顫抖,叫人害怕。兩人皆無心欣賞冬日裡開得最旺的梅花,寒暄後幾度陷入沉默。
沈嘉玥看著施氏的臉龐,彷彿她清瘦了不少,見她這樣坐著不開口,鄭重其事問道:“母親,怎麼不說話?”
“母親在想景華元年初次入宮朝賀妃嬪時,主位上的是你,那時的你如何的神采飛揚,眉梢上帶著幾絲笑意,私下說話時你總是笑著說不在意妃位與否,其實母親看得出來你很在意,很在意,卻不是那種在意。是因為是皇上給你的,所以在意是吧?”施氏看了一眼沈嘉玥,又道:“母親那時以為,真的以為你的那種神采飛揚會永遠留在你的臉上,可是幾次大封六宮下來,你早沒了當年的神采飛揚,反而越來越消沉……不知你何時會回到當年?”
沈嘉玥不自覺的挺了挺脊樑骨,努力回憶起自己唯一一次接受外命婦朝賀的時候,那時的自己有些不記得了,可越想想起越想不起來,腦海裡只留下一個模糊的影子,但能想象到必然是神采奕奕的。清風一吹,紅梅花瓣隨風吹起,彷彿什麼東西在漸漸的消失,等自己想起來時已經不見了。又是一凜,她顯然沒有想到母親會說這番話,可這番話背後又是什麼?很快捕捉到‘消沉’二字,這詞又讓她想起嘉瓊的那句‘人生不是隻有兒女情長的’,莫非……母親說這話也是這個意思?
說話聲很輕很微弱,在輕風中變得尤為凝重,啟朱唇道:“母親的意思我明白了,明白了…”
施氏又瞧了她一眼,含著幾絲痛苦與無奈,好半晌才道:“明白?你終究不會明白的,也永遠不會明白的,”臉上閃過激動,一把拉過沈嘉玥的手,心情有些激動,咬了咬牙,終於還是說了出來,“玥兒,你知道瑤兒為什麼會終選被撂牌子麼?她一直耿耿於懷至今,可是母親知道。那是因為母親,母親知道你在東宮日子過的不好,不想讓瑤兒步你後塵,瑤兒的性子你是知道,爭強好勝,她不適合殘酷的後宮,所以母親特地求瞭如今的太后娘娘撂了她的牌子。本以為瓊兒也求太后娘娘撂牌子,誰知…瓊兒…她很想入宮,沈家一族也非常希望她能入宮,”複道:“如此一來,母親真的不知道要不要讓她入宮了……”
沈嘉玥聽了這話,忽然笑了,她真想問問眼前的母親瑤兒可以被撂牌子,為什麼自己不能,輕輕掙脫她的手,道:“那麼母親可要快快想好了,若是慢了要來不及了,頂多四月末終選,如此算來也不過一兩月時間了……”
施氏訕訕,張了張口,話到嘴邊卻無法言說。又憶及它事,幾近哀求道:“若瓊兒她,她真的入宮,能不能保你妹妹,算母親求了你……”
“嘉瓊,她需要女兒保護?恐怕在她眼裡我這個做姐姐的很沒用啊。”沈嘉玥倏爾起身,瞧了瞧天色,道:“不早了,宮裡還有事呢,女兒…女兒…先回去了,母親也早些回去吧,遠處的探親宮婢在候在那兒呢。”
施氏連忙拉住她的手,“瓊兒的性子不比你,就算是為了母親,為了母親保住你妹妹,再如何她都是你親妹妹啊,可以麼?”
看樣子,嘉瓊入宮之事*不離十了。沈嘉玥終究不忍,她的心總是很軟,輕輕點頭,輕聲道:“我不知道往後的日子回怎樣,但我儘量會保住嘉瓊的,母親不必擔心。”
隨後,頭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