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薛善哼了一聲,“打就打,哪兒那麼多廢話。”手中雙劍一奔咽喉,一對心口已刺了過去。
楚月也是冷哼一聲,側步移位,讓開喉頭來劍,橫長劍封向胸口。
看兩人這一交上手,不等商天行說話,蕭寧也是在心中咋咋稱讚。楚月功夫他自是明白,這會兒就見這薛善,兩柄短劍前刺後削,就像穿花插柳似的煞是好看,加之他輕功不俗,往往腳尖一點間倏忽數尺,直如一隻燕子圍著楚月上下飛舞,一套劍法在他手中平添了三分詭異,普通的一劍也顯得那麼刁鑽。
自知輕功身法本不如他,到了這時楚月也是平下心境,腳步移動間只守住數尺方圓,長劍卻又是那綿裡藏針的功夫,寓攻於守間,偶爾反擊一招也是讓對方撤身急退,自己卻只是掛著那一絲鄙夷的笑容絕不追擊。
看了有個十多招,商長老微微一笑發話了:“沒想到嵐心師太的‘慈心劍法’也找到傳人了,老師太皈依佛門,以禪心創劍,於佛前懺悔,化去了那半生殺業,這套劍法守式天下無對,可將這攻式寓於守中,以取佛門慈心怒目之意,恐非一般人能夠悟透的,我觀這王姑娘雖得真傳,恐怕也還沒參得三成啊。”
“長老說的不錯,這套劍法雖好,可不先入殺劫,再體佛心恐難大成,王姑娘修這路劍法,自保有餘,傷敵卻難了。不過那日曾見她有一手了得的暗器手法,想來老師太也是另有思量了”這時樹下忽有一人接話道,到這會兒蕭寧才發現,原來梁長老也隱在樹影之下。
“那小子這些年進步的倒也不小,看樣這些年他爹也是沒閒著,這套劍法是‘嶺南雙奇’謝老二的‘陰陽分水劍’吧。”商天行點點頭道,目光又瞄向了薛善。
“嗯,看樣是。”梁榮這會兒也把目光移了過去,“這鎖龍寨的功夫還不夠學的?怎麼還得送到外面去學藝。”
“誰知道呢。”商天行搖搖頭,再看看楚月,卻是皺起眉頭來吸了口氣道,“不對,王姑娘這久守不攻,像是在醞釀著什麼,難道她還有後手?”
兩個人正說著呢,卻見楚月那邊再次一擊逼退薛善,陡然間低嘯一聲,劍法急變,一劍劍如同九天銀河倒湧,萬里冰川盡融,劍勢鋪開好似一道匹練般推了過去。一連三招“渭水東流”、“萬里揚波”、“天河浪卷”已將薛善逼得連連後退,手中雙劍只剩招架之功,難有還手之力。
這下商長老也是一愣,側頭和梁長老對視了一眼,就見兩人臉上滿是不可思議,耳中聽梁榮問道:“長老,這是什麼劍法?”
商天行也是搖了搖頭,暗中直撮牙花子,“沒見過,如此強的攻勢,難道是老師太未入佛門時的劍法?”
蕭寧聽在耳中也是暗暗一笑,這“長河劍法”自唐末而絕已有近兩百年了,任商長老見聞如何廣博又怎能識得。
這會兒薛善連線三招,勉力穩下腳跟,可也是隻依仗輕功與姑娘四下游鬥,不再去硬拼一招半式。反觀楚月姑娘,劍法大開大合間,眼瞅著就要將他籠於劍光之中了。卻不想此時他也是劍法一變,就見忽然間這薛公子身形晃動如同游魚戲水,兩柄短劍總能尋隙插入對方的的劍光之中,腳尖一點之下又好似一尾錦鱗搖頭擺尾逆流而上,往往能從一個詭異的角度搶到她身前,出招端得狠辣無比,直將這“一寸短,一寸險”的手法揮灑到了極致。而此時楚月的長劍也似刺在滑不留手的冰柱上一般,有時往往看見一劍可中,卻又不知怎麼滑過去了。兩人一個氣勢磅礴,如吞河嶽,一個精巧玲瓏,似繡錦花,一時間又是難解難分。
這時商長老也是拂髯輕笑:“這才對嗎,這小子終於把壓箱底兒的給掏出來了,鎖龍寨的‘金鯉行波劍’,我說他爹不可能不教給他。”
再鬥了個十餘招,楚月已然收起了那一分輕視之心,臉色鄭重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