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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驢子耷拉著腦袋,偷眼看一眼代正剛臉色,嚅嚅道:“我也是想給大夥多拉點活,誰叫那唐龜公欺人太甚。”
“行了,行了,說這些也沒用。實在無法,我就還是拉下臉去求齊叔,等你們治好傷,把你們送回去,我就一個人出去混去,我光棍一條自由自在,省的給你們操心。”
盧驢子忙拉著代正剛袖子道:“大哥你帶上我,我也是光棍,家裡還有兩個哥哥能供奉父母,爛命一條,丟了就丟了,絕不賴你,以後一定聽你話,若要讓我回去種那幾畝下田,還不悶死了我。”
代正剛心頭正煩,一把甩開,罵道:“老子去遼東當兵,你也敢跟去?”
盧驢子一呆,笑道:“大哥你又打趣不,那賣命錢你也敢去拿?聽說韃子可是兇得緊,個個綠眉毛紅眼睛,都有牛那麼大一個,一個韃子能打一百個漢人。”
“放他孃的屁,老子還不信了,要是韃子都這麼厲害,太祖還能把他們都趕回老家去?還不把漢人都吃完了。”
“這可不是蒙古韃子來的,聽說是女真韃子,叫什麼滿萬就不可敵,連戚爺爺的戚家軍都被他們殺光了。”
代正剛哼一聲,倒無法反駁,浙軍和石柱兵渾河一戰覆滅,雖是有東事以來最為壯烈之一戰,但也震驚了其他明軍,從此人人視遼東為畏途,紛紛傳言建奴的兇悍,士兵徵調路上逃亡甚多,即便是到了的,也是尋找理由拖延時日,甚至有一支南兵曾在登州以維修船隻為由,拖延一年多也不願渡海援遼。軍隊都是如此,傳至民間,就更加誇大,似乎韃子二字就是魔鬼代名詞。…;
此時窩棚外“哈哈”一聲,一個爽朗的男子聲音傳來,只聽他道:“這位盧兄弟性格豪爽,是個好漢,但方才這話卻有點差池。女真韃子的祖宗幾百年前被嶽爺爺打得抱頭鼠竄?那岳家軍便是漢人。就是蒙古韃子還滅了女真的金國,後來蒙古人又被太祖趕跑了,你說是誰厲害?”
代正剛聽著有點耳熟,突然反應過來,忙走出窩棚,見一身著青衿的男子笑吟吟的帶著幾人正站在屋外,忙拱手一拜道:“原來是方才助我的恩公,某在這裡謝過了。若不是恩公急智,此事還不知何時能了,本當請恩公進來一坐,只是窩棚粗陋,怕恩公嫌棄。”
那人聽了代正剛的話一笑,說道:“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有豪爽的好漢,窩棚又有何粗陋。代兄弟性情中人,無需多慮這等微末小事。”
來人正是陳新,剛才幫腔出主意的人就是他,後來他們幾人一路跟隨來到這窩棚外,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忍不住出言反駁。
代正剛聽得歡喜,連忙把陳新一行讓進屋,陳新一進屋,一股黴味汗味撲鼻而來,他抬頭見屋頂四壁都是樹枝,掛上些幹茅草,到處漏光,光線倒還不錯,地上支著幾塊條石,上面鋪了些木板雜草,打了一長列通鋪。陳新難以想象如果下雨,這裡會變成什麼樣。
地上坐的縴夫都紛紛站起,跟他招呼行禮,陳新學著代正剛一般,團團一揖,滿面微笑道:“各位都是陽穀來的好漢子,個個武藝高強,今日以少敵多,不懼強霸,大漲人間正氣,便是比那武松也不差,小生陳新,最是喜歡交接豪傑人物,各位若不嫌棄,可與我兄弟相稱?”
武松景陽岡打虎就是在陽穀境內,明代水滸傳流傳甚廣,深受民眾喜愛,這些縴夫都很熟悉。陳新又當過辦公室主任,習慣迎來送往,幾句話說得代正剛一幫人個個都覺臉上有光,對陳新印象大好。
代正剛笑道:“什麼武藝,就我跟一個和尚學過兩下,那和尚打過倭寇,說我天生力氣大,用這鑌鐵棒可以一力勝十會,統共也就只教了我幾招,我後來也就教了這些兄弟。讓陳兄見笑了。”
當下眾人紛紛端來凳子給陳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