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玉梭是不用這東西的,現在卻將香爐搬到裡間來,明顯也是看出,祈男今晚將難以入眠。
“真不容易!”祈男嘴裡嘟囔,又翻了個身。從今之後,她再不能只順著五姨娘就有好日子過了,要操心和擔憂的人和事太多,她不太有把握,更有些畏懼。
“小姐,天不早了,歇了吧!明兒還得早起,去太太房裡呢!”帷幔外,玉梭的聲音從地上傳來,本來今夜祈男屋裡不是她值夜,她也執意換了過來,生怕明日早起有誤。
祈男嗯了一聲,忍下片刻不動,半晌終於憋不住還是又翻了回來,伸手將粉藍色繡新荷的帷幔揭了,露出一雙笑得彎彎的眼睛來:
“睡不著,是不是吵著你了?”
玉梭手枕在頭下,衝著祈男也笑:“小姐多慮了,我也一樣睡不著。”
祈男來勁了:“你說,我想了一天也沒想明白,怎麼好好的,宛妃就被貶了?太太老爺的話裡,一字聽不出原因來。”
祈男和玉梭說了半宿悄悄話,直到快三更才打了個盹,玉梭是連眼也不敢合一下的,不過半個時辰之後,就從地上起來了。
先將自己鋪蓋收走,玉梭躡足出門,叫醒值夜的小丫頭露兒,吩咐她廚房裡催水去,接著回身就進了裡間。
撈起帷幔時,祈男睡得正香,一張小臉紅撲撲的,純白色的**下,胸口均勻地起伏,鼻翼輕扇之下,微微打著小鼾。
玉梭站著看了半天,直到露兒進來,方才不忍地輕推其肩頭:“九小姐!該起身了!”
祈男一動也不動。
玉梭再推,比前多三分力道:“小姐,”嗓門也提高三度:“該起身了!”
祈男還是不動。
露兒悄悄走上來,湊到玉梭耳邊道:“咱小姐敢是睡死過去了?”
玉梭慌得回頭去捂她的嘴,只是略遲了一步,床上繡花被中那人依舊身姿不動,口中卻冷冷地吐出一句話來:“誰說我死了?!”
露兒嚇得頭也不敢抬,將玉梭推到前頭,口中匆忙地道:“我,我去看看,熱水該,也該好了。。。”話音未落,人已經到了外間。
玉梭最瞭解祈男心性,知道她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反正也醒了,便趁機上來拉她:“小姐快起吧!還得沐浴淨手臉更衣梳妝,今兒可不能馬虎,太太房裡,小姐們都在呢!”
祈男本能地將頭向下縮了縮,玉梭也不催促,耐心等著,果然,很快祈男就嘆息著坐了起來。
玉梭抿著嘴笑,立刻扶著祈男下床來,不給對方猶豫的機會。
打了個哈欠,祈男走進淨房,擦過牙鹽之後,撲通一聲,泡進了浴盆。不過這次跟昨晚不一樣,心情緊張而忐忑,即便玉梭在水裡放好了提醒的茉莉薄荷香露,也不能緩解祈男繃得放鬆不下的心情。
時間也不能拖長,後頭還有許多事呢!
祈男感覺自己不過跟水略親近了幾分鐘,玉梭就拿好大毛巾,等在盆邊了。
才從淨房裡出來,就聽見錦芳在自己的大房裡吵嚷了出來:“怎麼叫個人也不應?!都死絕了不成?”
金香和豔香的聲音搶著傳來:“姨娘要什麼?”
“姨娘怎麼了?!”
“昨兒不是說了,不穿這件!”錦芳尖利的嗓音刺破了清晨的寧靜:“灰不溜揪,跟個老鼠似的,還嫌我不夠被人笑話是怎的!”
祈男眉頭一挑,催促玉梭道:“咱們看看去!”
玉梭卻有些猶豫,看看日頭,低低對祈男道:“小姐,時候不早了,還得梳頭整妝呢!”
那邊錦芳的聲音愈發大了起來,金香從屋裡捂著臉跑了出來,走到廊下,正撞見祈男和玉梭。
“姨娘又不好了?”玉梭問了一句,走上前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