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這九小姐也太不知好歹,您是何樣尊貴人物,請小姐住在這裡,那該是她,並五姨娘的福氣榮耀,可九小姐倒好,當了眾人的面,竟讓太太沒臉!”吳媽媽口中忿忿不平,直說替主太太不服。
“先放著她們兩個,你不知道,祈男這丫頭走了時運,眼下算計不得。”太太倒沒有動氣,端起茶碗,呷了一口,然後方冷笑著道。
“太太以前不是說過,九小姐就進宮也不怕變成另一個宛貴人?太太自有法子挾制她麼?不如現在就。。。”吳媽媽見太太這樣好脾氣,倒是難得,遂進一步挑撥離間。
太太愈發冷笑連連:“那是道好菜,現在就上,豈不白白浪費了?這才到哪兒哪兒呀!何必心急?據我看,宋夫人並不喜歡祈男,若真進了宋家的門,這丫頭還有得罪受呢!說起來這事真也是怪了,好好的,宋家大爺怎麼就偏偏看上祈男這丫頭了?也不知他在哪裡見過祈男?論起來,只怕還是寄居在咱家的事。”
吳媽媽不懷好意地笑:“若真是如此,倒也不算什麼乾淨的事。”
太太更是連連嗤笑:“你也會這樣說?所以宋夫人哪裡高興?要我說,若祈男做妾,我也一樣無所謂,不過庶女罷了,有什麼關係?能攀上宋家,就做婢子我也甘願送她去的。不料宋大爺只要她做正妻,倒實在難得。”
“要我說,還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姨娘養的,自然有兩下子狐媚子工夫,宋大爺要是著了道,也無稀奇。”吳媽媽笑著說道,自為湊趣。
於是太太便跟她一齊笑了起來,眼中各有深深的鄙夷之意。
“幾日不走,竟似生了一般,”祈男出了太太院子便如同被放飛的鳥兒,話也多了,人也活絡了:“還有那池裡,什麼時候就都清空了?荷葉都敗了?蓮蓬呢?!”
錦芳好笑地看她,卻對玉梭一本正經地道:“看看看看!這都什麼小姐?人家小姐關心風花雪月,這位倒好,上來就只知道蓮蓬!”
玉梭也笑,祈男搶道:“什麼叫只知道蓮蓬?章婆子做了什麼點心?姨娘先報上來我聽聽!”
錦芳一根指頭就戳上了祈男額角:“看你,哪有一點將出門的樣兒?!”
祈男立刻不說話了,錦芳也自覺失言,想想無話可接,只得看了玉梭一眼。
玉梭扶起祈男,笑指身邊一顆柿子樹道:“這果子結得倒密,取些下來篩幹了,做些柿餅是好的。”
祈男還是不說話,錦芳心下有些惴惴然,左思右想,陪笑著道:“男兒,好小姐,才是我一時嘴快,你別怪我,其實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哪有盼你出門的道理?只想留下陪我多幾日才好呢。”
祈男這才撲嗤一聲笑了:“人都當姨娘是爆竹,沒想到這爆竹今兒竟點不燃了。”
錦芳這才覺出來,原來對方在跟自己玩笑呢!
“扯你孃的臊!”恢復原貌的錦芳,聲音也自洪亮了許多:“誰有八個膽子是老孃是爆竹?!”
一路嘻笑回到臻妙院裡,錦芳先催了祈男回屋裡梳洗:“你只管換衣服,點心即刻就到!”
祈男笑眯眯地進屋去了,口中猶自喃喃地道:“真當我是吃貨了!”
是吃貨沒錯,可祈男當眾給太太沒臉,不只為了些點心而已。彼時太太打在自己和玉梭身上的板子,還隱隱做痛呢!
如今見自己有漸入高處之勢,太太便如同換了個人似的,橫豎要貼上來,獻媚的樣子,讓祈男心裡直起膩。
“要說還是自己家裡好,”玉梭將隨身小包丟到桌上,先摸了下茶壺身子,覺得手心傳來一陣溫熱,不由就笑了:“姨娘真個用了心的,什麼時候她老人家也不曾管得這樣細,如今為了小姐,倒轉了心性。”
祈男嘴裡嘿嘿地笑,見外頭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