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失態,是王爺的真情流露。王爺把壓抑了幾十年的情感統統都說給她聽,對於至少名義上還是他王妃的她來說,應該算是件很榮幸的事情吧。
“他們,每個人都在給秦漫修求情。求本王放過他一馬。”王爺繼續悵然道,這幾日的經歷再次浮上腦海。兵部的杜大人,開封府的包大人,剛剛離開驛館的葉大人,最不可理解的,便是進宮面聖時,連宋朝的皇帝都提及到他,言語下明顯有庇護之意,可這個甚至有些不符合宋朝處置連帶犯人規矩的強壓下來的奴隸不正是皇帝的意思嗎?以致最近王爺都在思考一個問題,到底是這個秦漫修真有人格魅力,還是這上自皇帝,下至大臣的人們有著另外的規劃,估計後者的可能性應該大些吧,可,目的又是什麼呢?
張思宜自是不明王爺口中所說的他們是誰,但猜來應該就是王爺最近幾日見的人了吧,而且,還是與秦漫修的事有緊密聯絡的人。
“王爺現在是在矛盾著,不知是否該放他?”
見王爺無語,張思宜有些驚訝,進一步說道,“即使他擁有對西夏有利的秘密?即使他殺了世綾?”兵馬分佈圖的事情雖然沒有人明點,但張思宜還是聽周欣然提及過的。因為,王爺一直致力於踏平宋朝的事業中,有了這份圖,自然是事半功倍的。張思宜一度還認為王爺沒有殺秦漫修,就是因為秦漫修掌握著兵馬分佈圖這張王牌,可今日一見,似並非如此。
“本王也這樣說服過自己多次。曾經那樣夢寐以求的兵馬分佈圖,眼見就可以到手,本王以為自己會興奮的,可是,不知為何竟沒有絲毫興奮的感覺。或許,世峰說的對,百姓更需要和平,在和平中的發展比戰爭中的掠奪不知要強上百倍。該是年輕人的時代了。”
張思宜沒有接話,她知道,王爺真是變了。又或許,這才是王爺的本來面目,只不過是功名,仇恨,矇蔽了他的心智多年,到現在,馬上可以擁有了,反而頓悟了。
“至於世綾,她沒有死,他又何須負什麼責任呢?”
“什,什麼?世綾沒有死?這……怎麼可能?”王爺平靜的一句話,卻似掀起了千層浪。張思宜驚訝萬分,可隨即也歸於了平靜。難怪,難怪自知道世綾死後總覺得有哪點不對勁,原來,竟是王爺沒有那麼的悲傷。世綾,可是他最疼愛的孩子,應該說,是卿王妃最疼愛的孩子。他竟沒有悲傷!反而一直在極其理性的詢問秦漫修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做戲,他們串通好了是在做戲。為的,應該就是引出幕後的黑手,包括她在內。
“是思宜糊塗了。既然王爺一早就知道他是誰,肯定是胸有成竹的。只不過,王爺拿世綾當誘餌,未免太過冒險了吧。若真是讓古亦青得了手,王爺豈不追悔莫及?還是,真打算把罪名都讓思宜一個人來抗呢?”
“本王說過,自那次古亦青起誓離開後,就再也沒了他的訊息,應該說也不想、不願知道他的訊息。每當看到他,都會出現卿兒的影子。你知道的,他們本就是一對孿生兄妹,長相如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
張思宜雖然知道卿王妃是李王爺的摯愛,她的死是王爺一輩子也抹不去的痛,但現在還是王妃的她,親耳聽到自己的丈夫在談及另外一個女子時的感傷話語,還是有些莫名的心酸。
王爺停頓了片刻,強行把自己從過去的思緒中拉回來後道,“本王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宋,也不知道他何時、如何找上的你,本王甚至都忘記了他的存在,又哪裡談得什麼胸有成竹。而世綾,也非事先知道,她,是真正假扮士兵去看秦漫修的。”
“這麼說……是王爺和秦漫修的計劃了?”
“計劃?也算是吧。不過這計劃純屬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