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響都沒聽到。
那晚當值的守衛名叫張小海和田冬,二人都是雪河鎮人,和糧草司其他人一樣,都是因為在戰場上受了傷不便再參戰才來了這裡當差。他們二人都表示那夜庫房沒什麼異樣。
宋瑄見張小海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他輕咳一聲,嚴肅地對二人說道:“此案事關重大,若有人撒謊耽誤了破案,軍法處置!”
張小海悄悄瞥了一眼他右側的田冬,田冬將頭扭到一邊,沒有理會張小海。
張小海“噗通”一聲跪下,對宋瑄道:“小的……小的方才說謊了,那……那天晚上,小的和冬哥一起喝燒酒吃羊肉,不小心喝多了……就……就醉倒了,所以……所以並不知道庫房發生了什麼。”
宋瑄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的老衛頭就豎著眉毛罵道:“兩個糊塗蟲!守衛糧草司後門如此重要的職責,你倆當是兒戲呢!”
“他喝醉了,那你呢?”宋瑄問神色還算鎮定的田冬。
“小的也喝醉了。”田冬道。
張小海和田冬因失職被關押起來,因糧草司並無牢房,只能將二人一個關在柴房一個關在庫房裡。
宋瑄突審了張小海,因為張小海比田冬年紀小上許多,人看起來也更單純,從他身上比較好尋到突破口。
張小海交代,糧草司自建立以來就從沒鬧過賊,加上天氣極端寒冷,這時節出來行竊估計東西還沒偷著人就要被凍僵,因此他們就放鬆了警惕。
田冬傍晚時拿著燒酒和羊肉到張小海的房間裡,二人坐在熱炕上喝酒吃肉。那燒酒是陳年的好酒,田冬又一直在旁勸酒,張小海就一杯接一杯喝,到後來就不省人事了。
張小海醒來時已是第二日早晨,夜裡發生了何事他半點不知。
張小海繼續被關在庫房裡,田冬則被宋瑄押回了西北大營。
宋瑄讓聽海聯絡千羽查了田冬和張小海的底,張小海沒什麼問題,他的父母兄弟都在雪河鎮,他在三年前北蠻子突襲鎮子時受傷,之後就一直在糧草司當差。
田冬卻有些奇怪,他的戶籍文書顯示他是雪河鎮本地人,但自從他從戰場上受傷回來,他的父母和親朋好友就相繼去世,現在已經死得一個不剩了。
他家是做給死人化妝的活計的,一般人家都不願和他們打交道,因此也沒多少人見過田冬,加上他被高昌的火藥炸傷了臉,就更沒人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田冬了。
宋瑄懷疑,真正的田冬很可能已經死在了戰場上或被高昌人謀殺,為的就是讓高昌細作以田冬的身份混入糧草司,平日打探訊息,戰時的作用就更大了。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若糧草補給出現了閃失,對前方作戰大大不利。
據老衛頭說,他第二日一早去庫房搬運瓜果蔬菜和米麵等物資時,確實有看到地上凍了一層冰,以為是誰不慎將水灑到庫房地上,在嚴寒的西北冬季,水很快就結成了冰。
他叫兩個雜役將冰鏟了扔掉,然後就指揮人將物資搬上了車運往軍營,這也從側面說明宋瑄的推測十有八九就是事實,正是田冬給薄二狗的行動提供了便利。
宋瑄已經將案情理得七七八八了,帶了重要案犯田冬回來找鎮西將軍郭德勝和彭都督。
宋瑄闡述了他的推測,並將有毒的刺角瓜、酒桶裡殘留的已經結成小冰塊的毒水和薄二狗的屍體等證據擺出來,鎮西將軍和彭都督便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十一個西北大營的兵將之死,與高昌脫不了干係!高昌和大祁已有幾年未發生大規模的戰爭了,但高昌時不時就會派小股勢力騷擾大祁西北的幾個邊城,且多以游擊戰為主,來得快溜得更快,大祁軍隊很少能逮到他們。
宋瑄一直以來都認為,高昌只是表面對大祁臣服,他們就像雪地裡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