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房的時候,袁紹不知從哪得知了訊息,堅決要送給他一套大宅及其奴婢,蓋俊心頭苦笑,準備送給袁紹的馬半路上死了,寶刀人情尚未還清,今又要送給他大宅,然而相處日久,袁紹為人他甚清楚,推卻是萬萬不行的,他只好收下,一邊感嘆世上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債,一邊心安理得搬進新家。
蔡邕徒朔方,蓋俊少了一個逃避馬日磾講課的重要藉口,硬著頭皮頂到年底,其中辛痠痛苦不足為外人道。
正旦將至,去年正旦是蔡琬治病的關鍵時期,蓋俊一顆心緊繫她身上,推卻了一切宴會邀請,幾乎寸步不離蔡府,而今蔡琬雖因蔡邕徒邊之事悶悶不樂,終究不比去年,因此他今年接受了頗多酒會邀請。
他先赴的是徐州學子聚會,地點在醉鄉坊,一進門就聽到臧洪的洪亮笑聲。
蓋俊揚聲問道:“子源笑得這般開心為哪般?”
“不為哪般,置辦酒會不就是為了一笑嗎。”臧洪難得沒有抬槓,他近來心情大佳,先因戰敗被貶為平民的父親順利起復,他則確定年後入宮為郎,正式踏上仕途之旅,
蓋俊灑然一笑,定睛一看,王朗赫然夾在其中,走上去問候了一聲,繼而轉向臧洪、陳嶷那邊。陳嶷正在和人下棋,因他過目不忘,棋力甚高,是以獨戰三人仍是與旁人肆意談笑,顯得遊刃有餘。
“子英來一盤否?”
“免了。”對於陳嶷的邀請,蓋俊想也沒想拒絕,他沒有受虐傾向。
陳嶷啪啪啪連落三子,乾淨利落,逼得三個對手連連苦思冥想,他卻神情輕鬆的謂蓋俊道:“大兄昨日來信,言其在家讀書釣魚,好不快樂,真是羨煞人也。”陳嶷口中大兄說的是張紘。
臧洪嘆道:“與大兄相比,我等盡為俗人矣!”
無論眾學子心底認不認可臧洪所說,至少表面上都是點頭附和,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
陳嶷又道:“大兄信中提及子英,說你護送蔡議郎遠赴朔方乃是義舉,他甚為欽佩。”
“哦?此訊息已經傳到徐州了嗎?”蓋俊問。古代訊息閉塞,他是八月末回到雒陽,距今只有四個月而已。
臧洪笑著道:“何止徐州,怕是天下沒有不知道的了。人們總是喜愛聽聞名人軼事,你和蔡議郎更是知名之人,傳得快不足為怪。”
蓋俊道:“我記得公尚你曾說過你是十四入太學,今已近六載,眼看及冠,是否考慮過出仕?”
臧洪搖頭道:“上至三公九卿下至州、縣常闢之,公尚始終不應,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
陳嶷雙眉不禁一擰,緩緩說道:“當在明年。”
此語一出,室內為之一靜。
“唔……我認輸。”
“無路可走,死局矣。”
“公尚棋力甚高,服輸了。”
半晌四周依然靜得出奇,三位下棋者抬起頭,茫然環顧四周,“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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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西州少年第五十五章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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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和二年(公元179年)的春天來得格外早,和熙的東風吹遍大地,卻吹不走大漢國百姓心頭的冰冷。瘟疫再度爆,以驚人的度橫掃九州。明達之士憂心忡忡,建寧四年至今,短短的九年裡竟然生三次大瘟疫,平均三年一次,這麼高的頻率,百姓已經顯得不堪忍受了。
雒陽城雖未封門,但檢查格外嚴格,出入非常不便,太學中也是風聲鶴唳,很少有學子三五成群拋頭露面,有年頭久,經歷過疫災的太學生更是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與世隔絕。
蓋俊有樣學樣,躲在郊外家裡很少外出,每日靠練字、讀書、彈琴、練武打時間。這日他在書房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