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在外來者眼裡,這一條路也是充滿荒廢氣息後,姜洄就放心了。
她不怕這裡被汙染,反正是汙染區,被汙染一點都不奇怪。姜洄只是怕自己被汙染,然後還不自知。
如果是那樣,就很麻煩了。
外來者的話也不能全信,汙染會扭曲人的感知,如果此時自己被汙染了,對方說的“一切正常”,也可能會被聽成“這裡好荒蕪啊”之類的話。
就像是姜洄小時候偷看過的禁忌片,其中有個情節就是有個女子要跳樓,跳下去之前給自己的男朋友說了這件事,問她男朋友自己要不要跳。
男朋友回了一條【快點跳】的資訊,女子心生絕望就跳了下去。
而實際上,她當時的汙染值已經臨近爆表,感官徹底被汙染矇蔽,男朋友回的資訊是【不要跳】,卻被汙染扭曲成了另外一個意思。
姜洄當時看完好長一段時間都疑神疑鬼的,總覺得大家說的話都不是真實情況,結果就是被爹媽混合雙打後,送去醫院進行了一次非常徹底的清除汙染。
雖然她的汙染值根本沒多少,但這個專案屬於一旦啟動就必須全部完成的型別,哪怕被治療者的精神汙染只有1,也必須做完全套。
這一趟花了好多錢。
是一個讓姜洄刻骨銘心的價格。
因為爹媽覺得為了讓她長個教訓不再去看禁忌片,所以決定這筆錢從她未來的零花錢裡慢慢扣。
於是姜洄足足有一年零八個月沒有拿到零花錢,怎麼能不刻骨銘心呢。
說起來,那時候的禁忌片是怎麼拿到手的?理論上這種東西根本不可能給小孩子看。
……
……
算了,不重要。
姜洄晃晃腦袋,收回過去的思緒,帶著兩個外來者沿著長滿青苔和雜草的破損鵝卵石路繼續往前走。
廣場還在原來的地方,兩側的商店變得破舊不堪,牆壁斑駁,一陣風吹過,磚石“簌簌”掉落一些粉末,讓人忍不住擔憂如果風再大一些、再多一些,它們會不會直接化為齏粉,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商店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真正格格不入的只有管理員的小屋,在四周一片荒蕪肅殺的景象中,只有它還保持著原本亮藍的色調。
管理員穿著他的同款色調工作馬甲站在門口,臉上掛著熱情的笑,抬著右手像是廉價木偶一樣,機械且有規律地左右搖晃。
女醫生有點不想往前走了,剛才一路走過充滿荒蕪氣息的小路和庭院時,她都沒有現在這麼害怕。
太反常了,在荒蕪的地方,突然出現這麼一間色彩飽和度超高的建築,她從心底感到不安和恐懼。
直接給她看一間粘滿藤壺的克系教堂,可能都比現在的感覺要好。
男醫生也站住了,他倒不是對建築有意見,而是本能覺得那個工作人員很怪異,他要是有蜘蛛感應的話,渾身汗毛應該都立起來了。
姜洄沒管他們倆,自顧自走到管理員面前,完全無視了當前環境的詭異和對方的格格不入。
用正常的理由解釋詭異的事,人家就是喜歡色彩絢麗的屋子又不違反規則,管理員小屋本來就是露營地裡最重要的建築之一,色彩明亮引人注意多正常啊。
“誒,感覺今天客流量不多啊,是不是趕上淡季了?”姜洄環視四周,一副很閒的樣子,“不忙的話,能聊會嗎?”
管理員停下早就麻木的手,低頭看向姜洄,眼裡閃過一抹驚訝,隨後就是濃濃的感激。
天知道他這樣做多久了,還以為自己要累死在這裡,突然冒出來一個救星,他怎麼可能不高興。
之前選氣墊床的時候,管理員還以為也是汙染源安排的,現在看來對方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