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穆炎極度勉強的擠出一個微笑,可那樣子實在比哭還要難看,嘴巴費力的吧嗒了幾下,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胡昂然連忙將他抱緊,俯身下去,耳朵幾乎貼在了他的嘴唇之上,那顫抖的聲音才漸漸清晰。
“胡兄弟,你也不必再為我枉費靈力了。這傷勢我自己很清楚,我已經不成了,咳咳,在生前能認識你們,也不知道是我的晦氣還是我們南方部族的運氣。”
胡昂然奇怪的瞅了他一眼,眉頭微微皺起,剛想開口發問,卻見他艱難的舉起手來,示意不要打岔,然後看了看燕迦蕤,低聲道,“你們也許不知道,這南方聯邦之所以享受著今日的和平,除了本來各族間團結和睦外,更主要的原因是,我們受到了神明的保佑,咳咳……”這時,感受到話語重要性的燕迦蕤也立即的俯身貼近到他的嘴旁。
“其實,準確的說,我們是受到了詛咒,那是來自惡魔的威脅,它使我們繁榮,同樣也讓我們沉痛。被奴役我們其實內心極度疾苦,饒是這般,外族人也根本不敢靠近這塊貌似安寧富饒的土地了。”
頓時,周圍稀疏的樹木無風自動,現場立刻迴歸到那詭異的氛圍之中。
“呵呵”,見到胡昂然和燕迦蕤都是一臉的驚愕,納蘭穆炎不知是嘲諷還是理所當然的搖頭苦笑一聲,跟著又重重的咳了幾下,鮮血隨即溢位口中。
頓了一下,他無所謂的抹掉了唇角的血跡,眼中的神采似乎暗淡了些,然後繼續說道,“惡魔島,就是因為這個禁忌的名詞,才導致現在如今無法挽回的局面。”
胡昂然和燕迦蕤面面相覷,納蘭穆炎的言談顯得十分混亂,有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他們根本無法從中理出任何頭緒來。
而這時,妮露也已從地上爬了起來,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一隻手緊緊的抓住衣服的紐扣處,輕輕的踱到了胡昂然身旁,然後悄然蹲下,怯怯的挽住了他的胳膊。
胡昂然回頭看了看她,微微一笑,本欲幫她拭去眼角殘留的淚痕,可見到自己卻是一手的血腥,便無奈的縮回手來。
燕迦蕤眉頭皺得深如溝壑,滿臉的疑惑畢露無遺,醞釀了一番,正容道,“納蘭兄,你慢慢講,儘量說詳細一點,行嗎?”
“惡魔一詞果然名副其實,”納蘭穆炎的話顯然還是沒有條理,但他聲音卻突然提高,眼睛中綻放出異彩光芒來,看來回光返照的症狀已經顯現,油盡燈枯的他已經正式步入死亡的行列。而周圍的樹木搖曳得更加厲害,只不過在胡昂然瞪目掃視一遍之後,便又安寂下來。
“南方海域上的惡魔島,它既給了我們虛偽的安定,也帶來了強似壓榨逼迫自治區各族人民的魔鬼。
其實,在座島嶼之上,存在著太多的惡魔,而且它們都擁有強烈的自我意識,更具備一身巨大的力量。
從老一輩那裡得知,南方聯邦在遠古時代就已經落入了眾惡魔的手中,它們為了能更好的統治這裡的人類,便憑藉靈魂出竅的術法,殘酷的強行向整個部族下了一種詭怪的蠱術,而那傷天害理的蠱術卻一直無法消除,代代相傳,延續至今。
因而,惡魔們就能無空不入的隨意侵佔我們的身體。至於先前我們的暴走,就是因為他們侵襲了我們的身體,佔據了我們的靈魂,從而我們便轉化為不死之身。而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真的很諷刺,是因為你們。
也許遇見你們,我無意中受到了你們的影響。燕兄的宅心仁厚,妮露姑娘的溫婉善良,而胡兄弟你,那身上自然散發而出的皇者氣息更是使我禁不住心生叛逆。可惜不幸總是離不開偶然的,惡魔們不問緣由的控制我們,致使剛才那不堪的一幕終究不可避免。”
一席長篇大論後,納蘭穆炎猛烈的咳嗽了幾聲,之後便緩緩抬起頭來,眼神幾近空洞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