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想起雲歌時,卻已經晚了。只要忠心可靠、辦事穩妥,就能把雲歌送走,反倒是用人錯誤、走漏風聲才最可怕。若論忠心可靠,整個未央宮,除了富裕,不作第二人想。三月嘴快地問:“公子,我們什麼時候下手劫車?”
孟珏笑問:“誰和你說要劫車?”
三月縮了縮脖子,派了那麼多人在驪山下守了一個多月,不為了劫車,還能為什麼?
孟珏吩咐:“八月,你帶人暗中保護驢車,直到護送驢車安全出了漢朝疆域。”
八月應道:“是。”
“若有萬一,無論如何、無論如何要護住驢車內的人。”
公子說話歷來言簡意賅,“無論如何”四字竟特意重複了一遍,八月明白了話後的份量,跪下說道:“公子放心,我明白。”孟珏看他離去了,又低頭開始種另一盆水仙,三月輕籲口氣,“公子,我今日又閒著了?”
孟珏頭未抬地說:“想得倒美!幫我撿鵝卵石,大小適中,分顏色放好。”
三月苦著臉,不甘願地坐到了孟珏身側,從一個木盆裡挑選著鵝卵石。
僕人進來通傳,“大人,侯爺來了。”
劉詢最近日日來,孟府內的所有人都已習慣。三月聽聞,不等孟珏吩咐,就擦乾淨手,下去準備茶點。
孟珏淡淡一笑,“快請。”
話音剛落,劉詢已經走進屋內,看了看屋子裡各色的玉盤、石盤,陶盤,笑道:“孟珏,你真打算兩耳不聞窗外事了嗎?長安城裡已經要鬧翻天了,你還在這裡擺弄水仙。”孟珏問:“發生何事?”
劉詢說:“聽聞皇上已經在驪山駕崩,於安還把訊息壓著,但霍光早已得到訊息,正準備召集大臣議論何人可接帝位。如果不出意外,今日晚間,等皇上駕崩的訊息正式公佈後,霍光就會和幾個議政大臣請王叔進京。”說話間,孟珏又栽好了一盆水仙,他淡淡說:“皇上駕崩是遲早的事情,眾人意料之內。霍光會選擇昌邑王,也在很多人意料之內,都是意料之內的事情,有什麼可鬧騰的?”劉詢無語,的確如孟珏所說。在皇上沒有子裔的情況下,只能從皇上的兄弟、子侄中選擇。霍光不會選難以控制的廣陵王,更不會自掘墳墓去選燕王的後人,唯獨能選的就是勢單力薄的他和荒唐昏庸的劉賀。從他們兩人中挑選,霍光當然不是選擇誰更適合做皇帝,而是誰更容易控制,劉賀荒唐名聲在外,為人放蕩不羈,霍光自然會傾向於選一個昏君。劉詢默默坐了會,笑著說:“王叔繼位,定會重用你,我該恭喜你。”
孟珏看向劉詢,微笑著說:“身為臣子,我自然該效忠皇上。”
劉詢點點頭,起身告辭,孟珏也未留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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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裕駕的車是驢車,八月的馬是汗血寶馬,追趕富裕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八月先給九月飛鴿傳書,轉達了孟珏的命令。太陽快落山時,八月已經追到秦嶺山脈,估摸著就要趕上九月,本鬆了口氣,可忽聽到山谷中兵戈交擊的聲音,心中一緊,忙馭馬加速。轉過幾個狹窄的山道,只看上百個黑衣蒙面武士圍聚成扇形,將青驢車逼在山道一角,富裕和抹茶緊守著驢車,不敢輕動。九月帶人護著驢車一邊,另外一邊是十餘個灰衣人在守護。八月看他們招式陰柔毒辣,公子又事先提醒過,猜到是宮裡的宦官。若只論武功,灰衣人明顯高過黑衣武士,可黑衣武士好似早知道灰衣人的武功路數,有備而來,兵器是專門剋制軟劍的厚刀,而且三人一組,彼此配合,將灰衣人逐個擊殺。眼看著九月手下的人也折損大半,八月忙高叫了一聲暗語,通知九月救人逃跑。雲歌在廝殺聲中醒來,掀開車簾,看到外面的殊死搏鬥,只覺自己正在做夢,呆呆看著眾人,完全不能理解發生了什麼。九月看到雲歌,才明白公子為什麼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