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將我的雙眸刺痛。
“姐姐,三月不見,近來可好?”
我心臟抖了抖,卻勉強維持住體面的笑容:“承蒙關照,一切無恙。”
“哦……”白靈兒笑得別有深意,忽然像是很迷惑似的摸了摸下巴,“那可真是奇怪了,我明明派出那麼多殺手去你的性命,你還真是命好,有那麼多貴人相助。”
說著,伸出纖纖玉手招了招,清澈的聲線打破我心頭最後一點希冀:“小芯,將你從前的主子請出來。”
當小芯精緻的小臉出現在我的面前時,我想起了很多被我掩埋的片段。那是在一個偌大的庭院裡,她雙手叉腰,臉頰氣得鼓鼓的,好似在斥責我什麼。我佯作委屈地向她討饒,卻趁她不備去撓她的癢,她癱在我的貴妃榻上笑得直不起腰來,頭上的珠釵散了一地。
而此刻,還是同樣的熟悉的面孔,柔柔地向我笑著,手上的力氣卻大得驚人,
“小姐,該下轎了。”
這是我不該想起的回憶。
……
鐘聲恢宏,喚出等候在門前的文武百官。人群潮水般亂中有序,緩緩地向大殿進發。青白的臺階之上,硃紅的宮門緩緩拉開,金色的龍形浮雕泛著耀眼的光華,召喚者深宮之中唯一的主人。
“今日,皇帝身體抱恙,由哀家代替皇上上朝,眾卿可有異議?”
清冷的聲線在空曠的宮殿中響起時,眾人還有一種朦朦朧朧的不真實感。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以確定不是在夢中後,不少臣子緩步出列,正欲開口,宮門戛然關緊,四周響起來自御林軍的整齊的腳步聲。
年輕的太后慵懶地坐在龍椅之上,半開半合的美眸中寒意四溢,聲音如泠泠冰玉,迴盪在偌大的宮殿中:“記得十年前,咺毅被封為太子之時,乾坤殿中三呼萬歲,讚我王明智,然而最後咺胤登基之時,卻無人如今日般上前進言,這事兒在哀家心中留了多年,哀家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眾卿都是天下才子、能人異士,可有人能解哀家心中疑惑?”
本已經出列的眾人忽然愣住,有的剛剛要邁步的又不動聲色地收回了腳,已經出列的人惶恐跪倒,冷汗涔涔。
“當年之變,哀家年幼無知,只能任人擺佈,著實過了一段渾渾噩噩的日子。等到哀家明白過來,一切卻已成定局。哀家常想,若是當年有幾個願意以身明志、直言不諱的臣子,咺毅是不是就不會死,江東三城是不是還是我楚國國土,今日的皇朝是不是依舊這般孱弱無能?”她說著這些話,表情卻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金色的護甲刮過暗紅珠玉,映出她波瀾不驚的眸子,好像一切都與她無關似的,“這些事,哀家想了整整十年。”
大殿的空氣好像被人狠狠壓低,每個人的腦袋都有千斤重。良久,終於有人顫聲進言:
“太、太后娘娘……禍不及子孫啊……”
她兀自把玩珠玉的手忽然頓住,抬起一張沒有半分活氣的蒼白的臉,靜靜地望向文武百官:“咺毅他,可有子孫?”
眾人把頭埋得更低。誰人不知當年先皇心狠手辣,在咺毅王爺四處征戰之時忽然逼宮奪取皇位,更令人在戰場上將年僅二十三歲的咺毅王爺害死,接著迎娶了咺毅王爺未過門的妻子,冷氏玉瑤,也是今日坐在這龍椅之上向眾人索命的太后娘娘。
咺毅王爺與冷氏情投意合,忠貞不二。更是許下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諾言,因而在冷氏成年之前,沒有任何妾室。咺毅王爺早亡,還未同冷氏成親,自然沒有任何子嗣。
但,冷氏也未與先皇誕下任何子嗣。當今聖上,是皇妃之子。
“哀家只是個女子,沒有先知卓見,沒有決心和毅力去支撐這龐大的國家。哀家也不會殺人。人命無辜,哀家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慢慢走下龍椅,去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