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制度,所以被“勸退”。
在體制內有很多觀點不能說,任何敏感的言語,都可能終結一個名嘴的職業生涯。
身為臺柱式的媒體人,從戰地回來這四年多的時間內,他覺得頗受束縛。
離開,比在原地踏步要好。
藉著這次短片上線的契機走,是他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
那麼現在又在矯情什麼?
傅硯笙摸出打火機,很快在空氣中劃過一抹藍色火焰。
休息室裡那兩人需要他騰空間,他這會兒立刻回去不太合適。
醫院裡四處都是禁菸的標識,他也沒摸煙,又將打火機塞回口袋。
他和陸時寒一共進醫院不到兩個小時。
適才還能見星星的天,此刻卻已然晦暗下來,驟然開始飄起雨絲,變臉變得不一般的快。
他站著,突然身後有高跟鞋踩地的噠噠聲傳過過來,機械規律的聲音離他越來越近。
傅硯笙回頭,視野之內出現的是此前祝他“一路走好”的宋引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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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硯笙面部表情紋絲未動,沒有表現出丁點兒對於宋引章出現在這裡的驚詫,也沒表現出對她現身此地的原因的好奇。
宋引章盯著他不露一絲裂縫像是戴著一張面具的臉,涼笑了聲:“巧。”
傅硯笙上下打量她,客氣地問:“宋臺來看病人?”
宋引章道:“傅主播見過有人凌晨來探視病號的嗎?”
傅硯笙抻平想要蹙起的眉,掃過她全身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不舒服?”
這三個字驟然引爆宋引章的情緒,她的眼神此刻透出一種恣意的狠厲:“是傅主播問,還是傅硯笙問?”
傅硯笙手在身側攥了下拳:“抱歉,不該我過問。我越界了,對不起。”
宋引章微微一笑:“對一個因為記得你說你愛她時表情多麼認真誠懇而沒忘乾淨你的女人說對不起,你覺得心安理得嗎?”
傅硯笙攥起的手手心一抽,有些疼,他一時間找不出別的話來說,除了重複這一句:“抱歉。”
宋引章看他,透過昏黃的光線,她這才看清他風衣上沾染了些暗紅的血。
太陽穴開始跳躍,宋引章壓抑著心裡一陣漫過一陣的無力感,收斂了那些面對他時不自覺地就會扎人的刺,問他:“傷哪兒了?”
傅硯笙眸色略微柔軟了一點:“不是我的,十六的血。”
宋引章驟然蹙眉:“他怎麼了?”
傅硯笙答:“一點小傷,胳膊折了下。”
宋引章臉上適才浮起的急切的神色再度消退,變得平靜:“說話風格倒是多少年都不變。你倒在車輪底下讓我擔驚受怕怕你死的時候,你睜開眼,也說小傷。就差一點,我們第五個結婚紀念日都該過了。這麼多年過去了,傅硯笙你能擴充下詞彙庫嗎?”
她毫無預兆地提起從前,傅硯笙站在原地,睫毛微顫,唇緊抿,紋絲不動。
家族恩怨,水火不容,連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這樣的謊言都能編出來拆散他們,還有什麼是長輩做不出來的?
交通意外裡他死過一次,醒來就放棄了像火一樣熾熱而堅定的戀人。
她的父母不會害她,他的父母不會對她好。
他當時一直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傅硯笙不知該說些什麼,她用什麼樣的字眼在他身上,他都可以接受。
可宋引章說:“我的確是來探望病人。你放棄了,我現在要接觸一個斷了一條腿的男人,你走的時候,是想讓我嫁給這樣的男人,是吧?”
傅硯笙:“……”
他說不出來一個字。
宋引章看著他,看得脊背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