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是一隻五彩蝴蝶紋身,那隻蝴蝶的翅膀是破碎的,不全的。
靜寂中,蝴蝶君脫完衣服,慢慢爬進那個被窩,小聲地嘆息了下,他怕衣服弄溼被窩,那樣最後的溫暖就感受不到了,現在,這樣的效果很好,被子裡依舊有剛才的溫度,很暖。
“你知道,財政廳嗎?”蝴蝶君在溫暖過來後,終於問了榔頭一句話。
榔頭看下蝴蝶君:“我是個粗人。”
蝴蝶君裹緊被子,捲成一團滾進床鋪的角落,那裡是這個屋子裡距離榔頭最遠的距離。
“我的外公,在萊彥做了二十五年的國家財政廳廳長,在萊彥這個地方,有這樣一句話,我的外公是皇帝陛下的錢包。”蝴蝶君的聲音夾雜著一些緩過來的味道,剛才那場冷雨把他澆灌得幾乎背過氣去。
“就你?”榔頭不相信。這樣無賴的一個人,能有那麼高貴的出身?在吳嵐他是酒街的痞子,在這裡他渾身上下都顯現一種終極無賴的形態。
“呵,對啊,就是我,別看我這樣,我家孩子的初級讀物是國家財政史,而我,十歲不到那本書我就倒背如流。我爺爺有十二個孫子,剛好一打,而我是最聰明的那個,因為我聰明,所以我爺爺在我十六歲的時候帶我進入財政司,他對我說,你最聰明,所以希望你能在成為炮灰之後,能夠利用你的智慧生存下來。於是,我就成了那個繼我爺爺之後我們家的第二代炮灰……”
“為什麼是炮灰?”榔頭插言。
角落裡,蝴蝶君的笑聲慢慢傳來:“恩……炮灰啊,無謂犧牲的人;替罪羊;墊背的。字面上就是這個意思,你覺得萊彥的經濟狀況如何?”
榔頭想了下:“在閉關鎖國後,社會安定,未受強大波及,應該是很好的。”
蝴蝶君沉默了一會:“我要說,在五十年前開始,這個國家就是這個世界最貧窮的國家你相信嗎?”
榔頭理所當然地搖頭,別說他,是個人也不會相信,萊彥的財政狀況能在國民的生活裡完全的體現出來,這樣的情況還活得如此自如,很不容易了,如果沒有強大的經濟積累,絕對不會如此的。
“我就知道,是啊,誰會相信呢?除了它真正的知情人,恐怕還真的沒人能相信呢。知道嗎,樂靈島是萊彥最大的債主,這個國家欠樂靈島四十二年的樂醫治療費,除了表面上付出的,暗地裡,都是以國債的名義抵債的,那筆龐大的數字已經累計到,這個國家舉國上下勒緊褲腰帶三百年都還不起的天文數字。萊彥真正的情況恐怕連塞尼亞都不如。”蝴蝶君的語氣裡充滿著譏諷的味道。
“為什麼會這樣?這又和你有什麼關係?”榔頭拉過椅子丟到床鋪前坐了下來。
蝴蝶君那邊再次向裡靠了靠,他是真的害怕,外面真的不是一般的寒冷,那雨水,冰涼刺骨。
“我不會丟你出去的,我想知道,告訴我吧。”榔頭覺得他觸控到了什麼東西,最隱秘的東西,似乎,這次的萊彥之行得到意外的情報了。
“……這個計劃,大約在六十年前就制定好了,我的外公那個時候只是財政司的一般人員,他的崛起猶如一個傳說一般,經濟天才、皇帝信賴的摯友、青年人學習的物件,這些光環造就了我們那個帝國第一的鼎盛家族,那個泡沫一般的家族。我的外公,其實從他出現開始,就註定捲入了這場陰謀,每一年,每一年呈現給國民的虛假數字,所有的國民都認為這個國家是富足的,是充滿希望的,事實上,每年這個國家的財政收入都填補了一個看不到的黑坑,我想那個黑坑現在已經浮出了水面……”
“有風?”
“是,萊彥這五十年,一直暗地裡支援著有風這個樂醫組織,除了支援樂醫組織,它所有的收入都拿來進行戰備儲備了,國債,糧食期貨,那些看不到的可怕的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