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顧臨城作為順天府尹,唯恐被皇上訓斥,這幾日滿臉苦澀,又想要尋地縫兒了。
狄嘉問:“顧大人,黃承望一案可是順天府先接手?”
顧臨城下意識先看了看沈淳,方才有氣無力地答道:“當日乃姚鎮撫差人前來報案,因是殺官案,故此下官親自帶人勘察。”
孫理問:“不知顧大人如何斷定乃沈侯殺人?
顧臨城搖頭道:“下官並未斷定。”
“嗯?”孫理一臉不高興,心說都三司會審了你還來個“並未斷定”,合著你涮著大家玩呢。
顧臨城慌忙解釋道:“因殺人兇器乃是沈侯佩劍,又有人指認沈侯,下官以為憑沈侯爵位,下官並不能審理,故而上報。”
顧臨城膽小是出了名的,眾人並不奇怪他如此說。
耿雅言問:“是何人指認沈侯?”
顧臨城答道:“乃是姚鎮府府上花匠姚柳。”
孫理一拍驚堂木道:“傳姚柳。”
有差役引姚柳上堂來。眾人一打量,嚯!這人長得,嗯,勉強能認出是個人吧。
姚柳叩首道:“奴才見過眾位大人。”
“姚柳,”耿雅言問道:“你指認沈侯殺死黃承望,可曾親眼見他殺人?”
姚柳偷眼看了看沈淳,沈淳不屑地撇了他一眼,轉過頭去。
姚柳轉了轉眼珠,叩首道:“回大人的話,還請沈侯轉過頭來,讓小人再認認。”
還不待有人接話,沈淳便轉頭厲聲道:“那你這小人就再仔細認上一認!”
姚柳嚇了一跳,見沈淳盯著他,眼中冷光森然,不敢再挑虎鬚,連忙磕磕巴巴地道:“就……就是沈侯爺,就是沈侯爺。”
孫理安撫他道:“不必害怕,你仔細說來。”
“是。”姚柳緩了口氣道:“那晚老爺宴客,小的們也得到些好吃食,更難得還有幾杯水酒。就因為喝了幾杯,到後半夜,小人忍不住想要如廁,因小人是花匠,來回正好經過花園。小人回來時聽見有人在花園說話,心中奇怪,就躲在東邊假山石後頭向西瞧,藉著月光正好看見沈侯爺殺了黃大人。”
耿雅言問道:“既然看見有兇案發生,為何當時不聲張,直到翌日一早,方才出來指認。”
姚柳道:“小人當時心中害怕,不敢聲張。到天亮時,方才聽說死的是個大官兒,小人怕我們家大人沒法向客人交代,才斗膽站出來指認。”
狄嘉似笑非笑道:“如此說來,你還是個忠僕。”
姚柳諂笑道:“不敢當大人誇獎。”
狄嘉看他那張臉一笑的模樣更加令人不忍目睹,不禁撇開眼。
“姚柳,”耿雅言問道:“你既說是半夜看到,可知到底是何時辰?”
姚柳道:“小人回去看了更漏,在丑時三刻。”
“從花園回到你房中,大約需要多少時間?”孫理問。
姚柳答道:“不到一刻鐘。”
孫理思索道:“這麼說案發時應在丑時二刻出頭。不知沈侯此時在何處啊?”
沈淳道:“在客房中睡得沉。”
孫理問:“可有人能證明?”
沈淳道:“當夜應有姚鎮撫府中婢女伺候守夜。”
姚宏茂道:“確有婢女二人當值,只是當夜這二人均在外室值守,想以沈侯身手,不驚二人順窗出去,應不在話下。”
狄嘉喚二女上堂前問話,果然二人一夜酣睡,一無所知。
耿雅言道:“黃承望客房之中可有婢女值守?”
姚宏茂道:“原是有的。只是黃大人堅持道怕日後有人汙衊他享用了婢女,有汙清名,故此入睡前把婢女趕走了。”
堂上眾人忍不住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