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才茂漠然道:“繼續揍。”
又是一串兒哀天叫地。
沈慄默然旁觀,只見打的著實重了,方才勸了一句:“才將軍方歸,不要打死了人。”
才茂方令人住手。
此時房間外有人探頭探腦,見是緇衣衛拿人,又都散去。
那幾個書生多抱頭蹲著,狼狽不堪。才茂冷笑道:“你等詆譭朝廷命官,打你是輕的,本官還要問你個誹謗之罪!”
書生們才知自己為何捱打,登時有人憤憤不平道:“我等讀書人議論些治國之道,你們懂得什麼?”
“內監與緇衣衛蛇鼠一窩,何須與他們辯解?”
“武兄,不料我等今日竟受這些奸佞的陷害,來日還請令尊代我等向皇上進言,緇衣衛飛揚跋扈,實非百姓之福也。”
“喲,”才茂笑道:“我還奇怪各位怎麼一副有恃無恐樣子,原來是有靠山的。”
那被稱為武兄的忽然叫起沈慄:“你是沈大人,我認得你。”
沈慄微微詫異:“不知這位秀才高姓大名,沈某卻不記得見過閣下。”
“學生武稼,家父督察院右僉都御史武宴。”那人道:“前些時候貴府榜前捉婿,小人曾隨家父登門賀喜,遠遠見過大人一見面。”
提起武宴,沈慄倒有些印象:“原來是武兄當面。”
武稼急道:“大人得皇上稱讚,乃是青年表率,為何要與這些緇衣衛來往?他們胡亂打人,大人為何袖手旁觀?大人是東宮屬官,常伴太子殿下左右,千萬不要被奸徒矇蔽。”
沈慄輕笑,這人不愧是言官之子,張口就有些勸諫的意思。
才茂冷笑道:“若非沈大人攔著早打死你!”
武稼不理,只看著沈慄。
才茂大怒。
“緇衣衛也是皇上的臣子,人有好壞之分,不能一概而論。閣下為何言必稱小人?”沈慄笑眯眯道:“至於本官為何‘袖手旁觀’……”
沈慄一指才茂:“這位就是閣下方才提到那位才將軍的義子,緇衣衛千戶才茂。當面叱罵人父,在下也不好為各位說話。”
武稼愕然。罵人罵到別人兒子面前,兩方又都是官宦子弟,沈慄是把此事當做紈絝們互相毆鬥,立在一旁看熱鬧了。
可這不是互相毆鬥,而是單方面毆打!
武稼摸摸嘴角,不甘道:“自古以來宦官誤國……”
還敢說!才茂頓時暴跳如雷,抬手欲打。
沈慄攔道:“打死了他,豈不坐實了飛揚跋扈?”
“不打死這殺才,在下有何面目去見家父!”才茂怒道。
沈慄有些佩服地看向武稼,此時仍舊不依不饒,堅持“真理”,不是真勇士,便是真逗逼。
“自古以來是有宦官誤國的例子,”沈慄皺眉道:“自古以來也有空談誤國的前例。”
武稼辯解道:“我等非空談。”
“你曾到軍前為國殺敵?”沈慄奇道。
武稼道:“學生是文人,自是不能殺敵。但學生常做詩賦,斥湘王之不悌。”
“武兄擅詩賦,文采斐然,讀之郎朗上口。”有人道。
沈慄眨眨眼,詢問:“那你的詩賦激勵了多少人去軍前效力?”
眾人啞然。武稼的詩賦好,也只得過助教稱讚,在同窗中傳閱。往來皆文人,無非稱幾句好詩,哪個能去投軍?
“或是有人讀了你的詩賦後慷慨解囊,為平叛之戰捐過錢糧?”沈慄道。
眾人茫然不語。
“或是你們自己捐過錢糧?”沈慄問。
武稼抖了抖唇。
“那你們說說,在才將軍領著兵將們在湘州浴血殺敵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