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都要冒火。曹山長縮著脖子輕輕施禮。古逸芝比他先到一步,正站在一邊兩眼望天。
堂下還站著不少書吏,個個垂頭喪氣。
(未完待續。)
第二百九十三章 倒黴催的
大人們在堂上唇槍舌劍,正在議論書生們圍攻市舶司之事。
他人俱都神情激動,布政使姜寒卻顯得萎靡不振。望著茶盞,雙目無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口中刻板地問著:“本官聽說是市舶司盤苛海商才至文人義憤,籌謀上書?”
於枕黑著臉道:“商人尚未向市舶司繳一分稅,哪來盤苛之說?”
“話不能這麼說嘛,”有人道:“市舶司若無錯處,怎會有人不滿?如今鬧得半城沸沸揚揚,實在不成體統。下官看,於大人需自糾自查,萬不可一意孤行。不然,在下只好上奏朝廷,彈劾大人,以安齡州民心。”
於枕簡直要氣笑:“無理取鬧!”有人找麻煩,就是市舶司有問題?
“這位是?”沈慄笑問。
“在下承宣布政使司參政左議道。”那人道。
“久仰。”沈慄不甚在意道:“聽聞左參政昨日受賄八千餘兩,本官正想著參您那,您怎麼還有資格坐在這裡?提刑按察使竟沒找您嗎?”
“你血口噴人!”左議道跳腳道:“本官從來不曾見過什麼賄銀!你……你無根無據,憑什麼無賴好人?”
“欸,”沈慄笑道:“所謂無風不起浪,左大人未曾受賄,怎麼會被人議論呢?定是您收了銀子。本官看,您還是老實招了吧。”
“呸!下官怎麼就受賄了?”左議道怒喊:“你倒說說詳情,若無證據,本官定要參你,參你!”
“市舶司怎麼犯的錯,左大人就怎麼收的賄銀。”沈慄笑道:“左大人參市舶司的依據在哪,本官參左大人受賄的證據就在哪。”
“你!”
“好了,”姜寒疲乏道:“不要彼此浪費口舌。無論如何,既是書生們有義憤,市舶司總要考慮下百姓的意見。”
“百姓的意見市舶司自是重視的。”沈慄道:“可惜,門外那幾個是不是出於義憤還在兩說!”
堂上眾官面面相覷。
“大人,”沈慄抖了抖手中留下的幾份文章:“這是門外讀書人進呈的書文,具體內容下官就不浪費時間誦讀了,無外乎言市舶司課稅之事。下官想請各位大人注意的,是這些人的跟腳!正好文彥書院的山長並監院在此——”
沈慄轉頭喚道:“曹山長,姑父,請過來認認名字。”
曹山長脖子一點點扭過來,望著古逸芝,輕輕從牙縫裡迸出幾個字:“沈大人是你的……”
“內侄。”古逸芝板著臉道。
“你怎麼!”正堂上忽然傳出曹山長一聲尖叫,眾官嚇了一跳,這山長什麼毛病?
曹山長猛然覺察大人們面露不滿,連忙壓低聲音:“你怎麼不早說?”
古逸芝冷笑一聲,也不理他,自顧自上前答話。
曹山長心中大恨。他久居書院訊息閉塞些,沈慄與於枕雖是來過的,那時卻未表現出與古逸芝有親。若早知道這點關係,說什麼也不能輕易得罪人啊——他還不知沈慄如今就住在古家呢。
如今與沈慄有親,又救了於舒忘的古逸芝自請離職,還有誰能為書院轉圜?古逸芝,你是故意的!
於大人和沈大人也是故意的?為什麼?誠心跟書院過不去?
曹山長魂不守舍,待他回過神了,古逸芝正翻著文章歷數道:“開宏正是海商開立之子,由良是海商由九兒的侄子,重文、嚮明、蒲飛聲俱是海商之子,至於柳玄之,唔,他家正欠著蒲飛聲的錢,整整十八貫,早在書院中鬧出來。翟米行,這原是因賭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