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欞上,掛著一個藍綠色琉璃製成的風鈴。那是由許多被製成花瓣狀的琉璃組成的風鈴。半透明的琉璃花瓣透著朦朧的光澤,在晨風的捉弄下相依相偎,發出了清脆悅耳的“丁冬玎玲”聲。
睜開眼,對著搖曳的風鈴發了會兒呆,突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過頭看向房間的另一個角落。
“找我嗎?”頻伽的聲音沙啞地響了起來。
那聲音很近,就在床榻的另一邊。
聲音的主人把身子探了過來,冰冷的手指攀爬上了千尋的腳踝。
“不脫襪的女人?”頻伽饒有興趣地脫去了千尋穿了一個晚上的白色棉襪,吻,輕輕地覆在了腳面,“熬了一夜,現在,該是你彌補錯誤的時候了。”他含糊地嘟囔著,唇卻一刻也沒有停滯,密密實實地朝著圓潤的小腿、結實的大腿侵略而去。他,在討要早就覬覦的東西。
一股酥麻的感覺席捲過來,千尋閉上了雙眼,微微顫抖著身子。或許,這一刻,早已成為了她心中隱隱的期盼。亢奮的心跳洶湧著,海浪般地襲了過來。
頻伽絲滑的手指和長髮也加入了碰觸的行列,在敏感透明的肌膚上摩挲著。
此刻,閉上雙眼的千尋想到的是昨天晚上被侍女們纖細手指溫柔觸控的健碩身軀。那長著濃密毛叢的緊繃小腹在細嫩的大腿內側忽而壓緊忽而放鬆,使人悵然的痛苦。唇已經侵略到了小巧精緻的柔軟上,頂端嬰兒粉般的色澤令人瘋狂!
頻伽屏住呼吸,藍眸中放射著讚歎的光芒,而後,鼻息的喘動或深或淺地撲向了嬰粉色澤。神聖的巡視禮結束後,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舌尖,朝著如同光暈般的嬰粉襲去。溫熱的舌尖像是一條靈蛇,纏繞著顫慄的突起。
天!千尋抬起下巴,纖細的腰肢不由自主地拱起。她,已經淪陷,快樂緊張的手指伸進了頻伽流連她在胸前的濃密髮根,揉搓起來。
“丁冬玎玲,丁冬玎玲……”
風,沒有緣由地朝花萼相輝樓襲了來,一陣比一陣猛烈。藍綠色琉璃花瓣劇烈地碰撞著,嬌媚地呻吟著。
“格格……”
迷醉的千尋忽然張開了眼睛,如同沒有緣由的風一樣不可抑制地笑了起來。她先是淺淺地笑,而後是顫慄地笑,終於,蜷縮成一團大笑起來。
頻伽面頰上的潮紅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慾求不滿的鐵灰色!
“你、你笑什麼?”頻伽望著半裸的,笑得快要喘不上氣的千尋,不滿地問道。
“我、我笑杜老頭……格格。”
“杜甫怎麼了?”
“剛才颳了一陣風……”
“跟風有什麼關係!你一次說完好不好……”頻伽的臉色開始由鐵灰轉為暗綠色。
“我突然就想起他那樣一個人,格格,追著滿天飛的草堂,到、到處跑的樣子,一定很有趣!”艱難地說完,又抱著肚子開懷笑了起來。
臉色仍是不好看,但嘴角已有笑意的頻伽嘟囔著:“杜老頭追著草堂到處跑?有什麼可笑的?呵呵。”嘴上這麼說,可想象著這個被無數人敬仰的大詩人窘迫地追著自己一吹就倒的草堂在河邊跑的樣子,還真是可笑。
“哈哈哈哈。”
兩個人笑得在床上抱成了一團,那笑聲趕走了室內剛才還令人臉紅心跳的愛慾情潮,輕盈地鑽出了窗外,飛向了朝陽。
摩詰陋室。
“吱紐”一聲,木質的大門開啟,一臉疲憊之色的姜皎和杜甫走了進來,神情渙散黯淡。
“怎麼樣?”坐在佛龕前心神不安的王維急忙迎了出來,遠遠地問道。
杜甫似笑非笑,說了句:“右衛帥府胄曹參軍,三天後離京上任。”而後,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進了屋內,和衣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