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聶雲不來,她也篤定桐雪不會打狠了她,要留的賢名嘛,自然要手下留情了。
桐雪看著聶雲,明顯鬆了一口氣,道:
“既是事出有因,那便算了,不過易姑娘徹夜不歸也當罰,便罰半年的月例銀子好了。”
“謝夫人。”
趁著李媽媽即將出口的話還沒有吐出來。易敏之先謝過了。
這邊事剛剛解決了,還沒散呢,就有婆子匆匆過來回話:
“夫人。今年收成不好。奴婢外家在城裡檢視了,今年災民格外的多,若按照往年的慣例,這施粥時間不過只能撐上半個月。”
這婆子是在張大家的走了以後提拔上來了。夫家姓朱,人稱朱嬤嬤,在桐雪跟前也是很得力的。
李媽媽看夫人還有事情,更何況今日之事有了聶雲插手,已然不能再把易敏之怎樣,便告退下去了。聶雲見沒了事情也走了。
易敏之卻是沒有走她起來後退到了門外,側耳聽著屋子裡的動靜。
桐雪拿過了賬本翻了半響,方道:
“往年這個時候糧價都會上漲,咱們不宜為了做善事助長了糧商漲價的風頭,還是去稍遠一些的地方出收一些糧食上來。”
朱嬤嬤從桐雪手裡接過賬本,道:
“夫人心善,自聽聞山東鬧了蝗災,災民還未流入京城便派人去南邊收糧食去了,只是南邊今年收成也不好,收上來的糧食不多,若是都用於賑災,咱們府裡的糧食也不夠了。”
桐雪蹙起了眉頭,半響方才起身進了內室,片刻後拿了一張帖子出來,道:
“你去把帖子送到靜肅王府,告訴王妃午後我會前去拜訪。”
朱嬤嬤接了帖子退了出去,易敏之趁機快步離開。
回到茶園,清姐兒一見易敏之便邁動著小腿撲了過來,易敏之吃力的抱起了清姐兒,看著她身上繁重的衣服道:
“她還小,不用穿這麼厚的。”
林氏嘆道:
“若是我家孩子,只給她穿了肚兜就好,可是到底是高門大戶裡頭的姑娘,還是多穿一些的好。”
易敏之蹙了眉頭,清姐兒一頭柔軟的頭髮有些發黃,在頭頂紮了兩個彎彎的羊角辮子,用紅色的五福絡子繫了,絡子垂在頭髮兩側一晃一晃的特別可愛。
聶清顏拿著帕子擦了擦汗道:
“我那裡有一匹湖綠的絲綢,最是輕薄透氣,不若拿來給三妹做件衣裳。”
易敏之看了聶清顏身上半新不舊的蘇繡月華錦衫,蝶戲水仙馬面裙,她頭上也只帶了幾件簡單的銀飾,渾不若聶清婉那樣大紅大綠的不管什麼時候都把自己收拾的光鮮亮麗。
她摸了摸聶清顏清瘦的臉頰,憐惜道:
“你呀,還是留著給自己多做兩身漂亮衣服吧清姐兒那裡用上等的細棉布做兩件衣服就好,輕薄還吸汗。”
微微偏了臉頰,對於這樣的親暱,聶清顏還是有些不習慣,她只略點了頭,問:
“姐姐可吃過飯了?過會兒嬤嬤要過來授課了。”
易敏之點了頭,對於一會兒要開始受盧嬤嬤管嬤嬤的摧殘,她深感後悔,剛才還不若擋住了聶雲的澄清挨兩下打呢,這樣就可以避過今天的課程了。
伺候著聶清顏和清姐兒吃過了飯,聶清婉穿著一身緞織掐花對襟外裳,立式水紋八寶立水裙跑了過來,頭上插著的一對珠釵一晃一晃的似要跌落下來,腰間的一對羊脂白玉蝴蝶禁步上頭的金鈴鐺更是叮咚作響。
聽到這動靜,早就侯在花廳裡的盧嬤嬤和管嬤嬤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待到聶清婉一進屋子,管嬤嬤便拿起了戒尺來,走到聶清婉跟前道:
“今日我們要講的是走。走路當要從容,步從容,進必趨,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