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個老太太,明明大兒子老實憨厚,大兒媳孝順乖巧,你不要。非得要一個把你往這一扔,連面都沒有在出現過的二兒子。」
得了銀子,讓擠兌嘲諷謝老太太的人家,一邊吃著飯,一邊擠兌。
「我實在不敢想,要是我兒子把我往這裡一扔,連錢也不給,再不來看我,我會是個什麼下場?索性我兒子雖然忙,但是送我來看病的時候,還是給大夫付了錢的。」又一個人附和道。
「這人哪,總是這樣,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些人啊,那是心啊眼啊,都被糊住了,壓根就分不出好壞,直到死的那一刻,她們啊才會看清楚,誰好誰壞。」有一個年齡大一點的老人,苦口婆心的說道。
「娘,我懂。就是別看那些人說的有多好看,許諾的有多多。關鍵還是看那些人做了多少。」聽到自家娘親說教的一個兒子,立刻跟著說道。
「兒子,娘希望你能成為一個頂天立地,有擔當有責任的男子漢。身為一個男子,如果爹孃病了,都能看也不看的往別處一扔,死活不管的話,那還算人嗎?」那娘親說道。
謝老太太聽著,也看著。
能住到這濟仁堂的人,多是不富貴的人,可再不富貴,那些人每日裡,也有人來看著,送吃食,虛寒溫暖,關心身體可否好些?
只有她……
二兒子在她出事之後,將她往濟仁堂一送,連錢都沒有留下,丟下女兒就走了。
孫女兒看到大兒子一家,彷彿可找到了甩開燙手山芋的人,連話都不跟她說一聲,就轉身走了。
至於大兒子?
唯一一個記得自己沒有吃飯,會給自己準備飯菜的人。
只是……
謝老太太想到自己把人給氣走了,就一陣難受。
可難受歸難受,謝老太太覺得大兒也不是個東西。
當聽到藥鋪裡的那些人再提到自己大兒憨厚老實,大兒媳婦乖巧的時候,謝老太太臉上就露出了諷刺的表情。
謝老太太做的表情,太明顯了。明顯的那些拿了錢的人,看到了就能看出謝老太太在想什麼?
頓時一群人有些面面相覷,說不下去了。
好說歹說,車軲轆話,念來念去,換做旁人總歸要聽進去三分。
可現在……
這一日晚上,那了錢的一個大嬸,找上了岑一。
「這位公子,你交代的事情,我們可能辦不到。」那大嬸看到岑一,便一臉難色的說道。
「怎麼回事?」岑一淡淡的詢問道。
「你讓擠兌一下,希望對方能醒悟的老太太,實在是太執拗了。我們好說歹說,說的我們自己都信了,可那位老太太,還是覺得自己二兒子好。」那大嬸說這些的時候,臉上流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然後繼續說道:「不僅如此,那老太太在聽到我們說大兒子好的時候,還特別的嫌棄鄙夷,很明顯壓根就不覺得大兒子好。」
岑一沉默了一下。
他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岑一沉吟了一下,抬頭看著這位大嬸道:「大嬸,這些錢給你,你仍舊去說一嘴,但也不用在那麼刻意,想說就說,不想說也可以不說。」
「這樣怎麼能收你的錢?」那大嬸拒絕道。
「大嬸,你也看到了,我家這老太太太執拗,偏心偏的沒眼了,也就算了。她還不知道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所以,我家主子難受的很,可這又是親生的,總不能放著不管。所以,請大嬸隔三差五,給老太太餵一點東西,只發發好心似的別讓老太太餓死。其他的事情,自有我家主子安排。」岑一對著大嬸詳詳細細的說道。
那大嬸也是個厚道人。
而那謝老太太自然那模樣也叫人看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