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保鏢兩張臭臉上的不贊成表情,阿嬌偷偷一樂。
這兩人都是世家出身,因為是小兒子,前頭有不知到多少哥哥,家族財產分不到多少,所以才會出來獨立謀生。奇怪的是,往往是這種旁支庶子非核心人群,反而更重視禮儀規範。
‘哼!要不是阿兄堅持,我才不稀罕帶著你們呢!搞得好像長安城治安多差似的。’館陶翁主才不會受這些小角色的影響。
長公主官邸的護衛隊由隆慮侯負責。說實話,如果不是承諾過絕不私自行動,嬌嬌翁主才不耐煩帶著兩個衛道士同行——哪怕他們武功高強,力氣很大,很適合幫著拎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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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生於長安、長於長安的嬌嬌翁主來說,
帝都的‘東市’‘西市’屬於經常聽說,但從來沒見過的地理性名詞。
頭一回親自逛市集,阿嬌翁主興致勃勃,一路東張西望。
新年過去不久,部分鋪面還關閉著,來採購的人也不多,街面頂多以絡繹不絕來形容。但不過分熱鬧的景象,反而迎合了阿嬌貴女的喜好。
才在市集中稍微轉了轉,侍衛之一就上來問要不要去東市,臉上寫滿了‘拜託,您早逛完早回家吧’。
嬌嬌翁主想都不想就拒絕了。西市也很大,再說,在西市她名下有十棟鋪子。難得親自來一次,自己的產業,總要親眼看看吧!
館陶翁主陳嬌在西市的十個鋪面並不在一起。其中有四處是聯排,都在漆器區;其它六處,則分散在西市的各個街道。於是所以侍衛們即使再心急,也只能跟著貴女一處接一處踏訪。
隱姓埋名的貴女房東饒有興味地繞著開在自己房子裡的四家漆器店繞兩圈,接著到皮革街給兩個哥哥各拿了雙靴子,又在竹器區買了一堆精巧的小玩意兒。在兩個侍衛焦急的目光中,阿嬌翁主慢慢踱近專門經營鐵器的街坊。
鐵器區的環境很不好,遠離整個西市的中心線。以前阿嬌不懂為什麼,等站在幾家鐵匠鋪前頭,立刻就明白了:‘叮噹’‘叮噹’的打鐵聲和撲面而來的熱浪燻煙,隔了很遠就能聽到聞到,令人無名地煩躁。
隔著二十多步,阿嬌眺望五間鋪子中的最左邊那間。那也是她名下的房子,前店後宅,門面後有個不小的天井,後院還帶個操作間。
忽然一陣風來,翻卷著襲來。
嬌嬌翁主本能地倒退兩步,直覺用袖子掩住口鼻——好嗆人的菸灰啊!
侍衛甲走近前,又一次提議:“翁主?不如……”
後面的話還沒出口,就被少年貴女惱火地瞪回去:“汝……言甚!?”怕外人不知道她身份啊?
“哦!女郎,女郎。”侍衛甲自知用錯了稱呼,連忙改口。
另一個侍衛年長些也更沉穩些,輕咳一聲上來勸,時間不早了,該看的也基本看過了,還是早點回家吧,省得家裡的兄長惦記。
聽到提及兄長,阿嬌倒是上心了:‘馬車和其他人早該到家了吧!要麼還是早些回去吧,讓大兄阿兄久候,的確不大好。’
嬌嬌翁主歇了逛遍鐵器街的心思,正打算離開,鐵匠鋪前突然響起了吵鬧聲。
回頭一看,就見最左面的店鋪出來兩個夥計,將一名儒生打扮的少年推推搡搡架出來,惡狠狠推到在地上;嘴裡更罵罵咧咧個不停,不外是些‘沒錢還做什麼生意’‘鋪面價高者得,理所應當’。一個穿綢袍裹皮襖的青年管事抱著胳膊在店門口冒個頭,發出兩聲冷笑,很快就閃回去了。
館陶翁主停下了腳步:‘這人,這人是……費季。他怎麼在這兒?態度還如此惡劣?’
不怪阿嬌翁主意外,費季是堂邑太子陳須介紹給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