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休息了一下,我正想向她解釋,話到嘴邊,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可立刻就被嚇得目瞪口呆:就在寡婦珍剛才坐的那張椅子上,此刻又坐了一個人,雖然距離已經很遠,看不清他的臉容,不過那身衣服和那特殊的體型還是讓我一眼就認出,他就是售票處碰到的那個傢伙。他靜靜的坐在那裡,頭卻朝著我們這個方向,我甚至可以感覺到那雙深凹下去如同兩個黑洞般的眼睛射出的無神目光;遠遠看去,他的嘴巴似乎正在一張一合,不知說著什麼東西。
“不是吧?又出來了……”我一聲哀嘆,無力的垂下了頭。
“什麼出來了?”寡婦珍轉過了頭,順著我看的方向望去,一隻手使勁拍打著我的肩,“那邊有什麼啊?”
我站直了身體,用手指著那個鬼坐著的地方:“你看看那張你剛才坐的椅子,有沒有看見什麼?”
“什麼都沒有啊,椅子上空蕩蕩的,連人都沒一個。”認真的看了半天,她很肯定的回答我,“怎麼上面應該有什麼嗎?”
“那就對了!”我苦笑著望向依然坐在椅子上看著這邊的那個傢伙,“這證明我的猜測沒有錯。”
“猜測?你猜測什麼?”
“我猜,我又要開始走黴運了……”
* * *
現在已經快到中午十二點了,周圍辦公樓裡的人開始陸續下班吃飯,公車站前的人越來越多,將我們倆圍在了中間。從人群中的縫隙看過去,那隻鬼還是坐在那裡不動。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只有我能看見它,不過想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事。幸好店裡還有兩條九頭蛇,即使笨了一點,可好歹也算是個神,只要儘快趕回去,量那隻鬼也不敢跟過來。
打定了主意,我拉著寡婦珍偷偷的從人群的另一頭溜出去,在那個鬼視線看不到的地方截了輛計程車,吩咐司機直開珍珍水吧的方向。
趴在計程車的後窗前,看著電影院在身後越變越小,終於消失不見,那隻鬼也沒有追來,我總算放下了心,坐回了位子上。心中開始琢磨剛才的事究竟是偶然碰到,還是那傢伙特地找上來的,可一時之間卻找不到什麼頭緒。
“喂!”沒等我考慮多久,就覺得頭上一痛,被坐在旁邊的寡婦珍敲了一下,“你還沒說到底碰到什麼事了呢?幹嘛這麼慌慌張張的往回跑,這麼近的路也要打的回去?還有啊,你剛才讓我看的是什麼東西?”
“噓!”我把食指放在嘴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車後,幸好這次那傢伙沒有再出現。
“難道你……”寡婦珍明白過來,看了看正在開車的司機,聲音低了下來,臉上出現一絲恐懼,“……真的撞鬼了?”
我懊惱的點點頭,沒有說話。她的眼睛一下子失去了光彩,聲音也少了幾分活力:“怎麼會這樣?好不容易安定下來,卻又碰到了這種事。”
“沒事的。”我不得不反過來安慰她,“和上次那些比起來,這次的算是小兒科了。何況還不知道是不是衝著我來的,再說家裡不是還有兩個更厲害的嗎?”
“這倒是!”她點點頭,心情好了一點,“等會兒回去問問小柳她們,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對了,你買的票呢?”
“在這裡!”我從上衣口袋裡把票掏出來遞給她,“那個彈琴的是天皇巨星啊?一張票居然要四百塊,下半月你要借我錢吃飯……”
“知道了!”寡婦珍兩眼發光,一把將票搶了過去,連剛才的事都忘掉了,“終於有機會可以聽邵昊的音樂會了,你還是有點用的嘛……咦,怎麼是四張?”
我轉過頭不看她,她一愣之下,隨即就醒悟了,捂著嘴吃吃的笑,人也向我身上靠過來:“你平時嘴裡不說,其實還是蠻疼她們的啊。怎麼,不想和我單獨約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