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崔老爺子腰身一攬站起來對譚崔氏道:「只是到那時以咱家的光景未必配的上他。」
譚崔氏緊跟著站起來,面帶急色:「爹,既然有這層擔憂,要不等會您就跟盛小秀才說道說道?若是成了當然好,若是不成我也好早早的給儀姐兒做打算,您瞧瞧譚家來的那個侄子,舉止輕浮,昨天要不是我撞上了,咱家儀姐兒可就要賠給那個玩世不恭的書生了。」
說起譚訥,崔老爺子就怒火中燒,氣得拍響桌子:「狡獪的狗東西,趕緊叫你男人將他那侄子給老夫趕走,讀了幾年書就學張生對儀姐兒花言巧語,就他那半桶水的學問,恐怕還不及張生,張生考□□名對人家姑娘始亂終棄,他譚訥能嗎?怕是功名都考不中,一個白身賴哈馬也敢肖想儀姐兒,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崔老爺子氣不過掄起柺杖罵罵咧咧又追到了譚訥住的院子,此時譚訥剛在街上捱了一頓打,披頭散髮的好不可憐,才進了屋躺下就見崔老爺子舉著柺杖帶著一幫小廝婢女沖了進來,二話不說就照著他的腦袋打了下去。
譚訥遭了兩回打當然不可能忍氣吞聲,便任由腦袋上的血往下流,如喪家之犬一般告狀告到了譚家家主跟前。
「譚家家主不會怪你爺爺吧?」盛言楚彎下腰嗅了一下腳邊的花,聽到隔壁院子傳來的爭吵聲,忍不住道:「譚訥半道攔我的馬車進的郡城,我若早知道他在譚家給方儀姐姐造成了這麼大的麻煩,我是說什麼也不會心軟帶他進城。」
「譚家人性子好,不會怪我爺爺的。」崔方儀笑了笑,從竹篩裡挑了朵烘乾的□□放進火爐上的茶壺,倒了半杯菊花茶給盛言楚,「盛家弟弟這兩日定是忙的很,瞧,嘴邊都起了小水泡了,快喝些菊花茶清清火。」
盛言楚摸摸嘴角上的紅腫小泡,見狀接過菊花茶,揶揄道:「貴表哥看人的眼光真毒,日後方儀姐姐若跟我表哥成了,想必這花茶我是一輩子都喝不完了。」
崔方儀掩起袖子,秀臉漲的通紅,看了一圈四周沒外人後才敢小聲問:「他最近如何了?」
惆悵的嘆了聲,崔方儀斂容的坐下來,憂傷道:「我與他從未正面說過半句話,盛家弟弟,你跟我說句實話,你表哥他對我,對我可有那份心?若沒有,我就不惦記他了,今年我娘隱約有給我說婆家的意思。」
一聽這話,盛言楚頃刻沒了品菊花茶的心思,正色道:「貴表哥見方儀姐姐第一眼就上了心,只是礙於世俗不好跟方儀姐姐說,左右我年歲小,我給你們傳話便是了。」
崔方儀一雙美目中儘是笑意,將面前的花煎餅子往盛言楚跟前推,促狹道:「難為你做中間牽線的紅娘,事兒若成了,別說吃花煎,我就是將滿院的花都給你也心甘情願。」
盛言楚含了一口花煎,吃的滿嘴噴香,兩人在花棚裡和諧的一幕很快就被門口的丫鬟胡亂傳到了崔老爺子跟前,丫鬟壓根就沒聽到盛言楚和崔方儀的談話內容,只挑揀兩人歡樂吃花煎飲茶的那部分說了,崔老爺子一聽,暗道孫女這麼快就跟盛言楚鬧成一團了?
崔老爺子一邊覺得孫女有些不矜持,一邊又覺得盛言楚這樣的孫女婿百年難遇,如今碰上了可不得抓緊?
糾結下,剛打了譚訥一頓的崔老爺子讓丫鬟將盛言楚找來。
崔老爺子是舉人,說話很講究,聽聞盛言楚認識譚訥後,崔老爺子就用譚訥開道,忿忿不平的講述譚訥對崔方儀起了壞心思,邊說邊觀摩盛言楚的神色。
盛言楚能有什麼表示,他對譚訥的齷齪行為是感到不恥,但崔方儀和他之間頂多算是姐弟關係,讓他痛罵譚訥一頓當然可以,至於生氣憎恨譚訥肖想崔方儀的這種吃醋行為他不可能會有,要有也該他貴表哥有。
崔老爺子說的口乾舌燥,見盛言楚不過是罵了譚訥幾聲敗懷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