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楚半晌無言,屋裡腐肉血腥的氣味漸濃,盛元勇眼巴巴地看著盛言楚,希冀著盛言楚能原諒盛老爺子則個。
便是不原諒,看到盛老爺子行走不便還大老遠跑一趟的份上,給他找個良醫治一治也好。
「阿虎,」盛言楚瞥了眼躺在那呻吟不止的盛老爺子,不冷不熱道:「去請個醫腿的大夫上門。」
阿虎應聲而去,盛言楚視線倏而從盛老爺子身上挪開。
盛元勇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見狀欣慰不已:「楚哥兒,你是個好孩子…」
盛言楚引盛元勇去隔壁用茶,邊走邊道:「元勇叔,你可別抬舉我,他能來京替我說話,我謝謝他,但當年他對我和我娘做出的那些事,我至死都不能忘。」
「總之,幫他找個大夫醫治可以,但也僅限這些,我對他已經夠仁至義盡了。」
他將『仁至義盡』四字故意咬得很重,盛元勇悶聲嘆氣,只點頭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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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得知摺子中的關鍵人物盛老爺子來了京城,當即拍掌,翌日一早五皇子便帶著從未上過早朝的盛言楚踏上了早朝行列。
老皇帝時日無多,臨到頭卻還想給五皇子這個『逆子』一棒,故而老皇帝掙扎著戴好冕旒,身著明黃龍袍坐上了龍椅,借御史言官的嘴痛斥五皇子不仁不孝。
五皇子避重就輕,冷哼一聲命盛言楚將盛元勇帶進宮。
盛元勇長這麼大幾乎沒出過遠門,一出遠門就來了京城,這便罷了,京城還沒逛呢,就被盛言楚拉到了金碧輝煌的金鑾殿山,盛元勇能不慌嗎?
「別怕,元勇叔。」盛言楚溫和安慰,握住盛元勇的手緊了緊後鬆開,「有我在呢,他們問你什麼,你如實說就成。」
盛元勇哆嗦著身子,抬眸見身旁的盛言楚目光清亮脊背挺直,不由一愣。
當年那個被老盛家磋磨的小娃娃真的長大了。
沉沉撥出一口氣,盛元勇學著盛言楚的模樣昂首挺胸大步抬進殿中。
龍椅上的老皇帝對盛言楚請來的『救兵』不屑一顧,御史言官嗤笑不已,暗忖鄉野村夫罷了,怕是官家還沒開口問就嚇得屁滾尿流。
在這些人眼裡,他們一直覺得白氏和越氏拿出來的證據毋庸置疑,便是錯了那又如何,他們本來就沒打算抓著盛言楚不放,翰林官盛言楚不過是個踏板罷了。
幾人目光往最前頭的五皇子身上一落。
可萬萬沒想到,他們精明一世,卻栽在了他們口中的鄉野村夫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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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元勇膽怯的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張著嘴吐氣,老皇帝不耐,煩躁的欲揮手將盛元勇趕出去,盛元勇當場急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盛言楚忙說盛元勇是小地方出生的百姓,一時被龍威鎮住才說不出話來。
老皇帝哼了哼,這話他愛聽。
趁著老皇帝心思飄移,盛言楚趕緊使眼色給盛元勇,盛元勇攥緊五指,一番心理建設後,終於能開口說話了。
起初聲音顫顫巍巍,當中途聽到御史言官怒斥盛言楚背棄族人時,盛元勇這個盛氏族長不依了,梗著脖子指責御史言官。
「你瞎說!」盛元勇不清楚對面是幾品官,反正整個大殿的人都要聽他說,那他就豁出去說就是了。
「楚哥兒何時棄了族人?他沒有!」
御史言官截走盛元勇的話,將摺子攤開:「怎麼沒有?十二年前,他未獨戶之前對盛忠麥這個祖父惡語相加,身為子孫,亦沒有向家中祖母叔嬸擺出敬重!」
盛元勇嘀咕了一句:「還祖母叔嬸,那些黃鼠狼親眷給你,你要不要?」
「什麼?」御史官年邁,耳朵不太好。
五皇子帶頭笑,五皇子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