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假的沖掏文罕兩人笑了笑,就在陶文罕以為盛言楚『知錯』時,盛言楚笑容一斂,快言快語的回懟:「罵趙兄好大的口氣,罵我小小年紀自傲下場鄉試,試問幾位,你們是我和趙兄的什麼人?後輩?我姓盛,你姓什麼,莫非也姓盛?」
呼了口氣,盛言楚絲毫不給幾人說話的機會:「便是姓盛,你是西山書院的人,跑來訓斥靜綏書院的書生又是什麼道理?難道西山書院真應了那句話——借著江南府的威風見天的狐假虎威?我把話擱在這,縱是江南府的大才子過來了,我想今年下場鄉試,他大才子也沒折管我的事,管天管地你們西山書院怎們不去管衙門的事?「
「你,你、你……」陶文罕結巴起來,脖子漲得通紅,想來在西山書院沒人敢這麼跟陶文罕說過話。
旁邊的書生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抖著手大聲道:「好一個膽大妄為的後生,你說你是靜綏的?且報上名來——」
盛言楚截走書生的話,悠悠道:「千萬別喊我後生,你我同為今年鄉試的生員,談什麼後生?」
「讀書人當謙恭有禮……」陶文罕反駁,「我比你大……」
盛言楚毫不客氣道:「卻是如此,然這不是西山書院好為人師的理由,你想以長輩身份自居,且回你的西山書院,犯不著在我跟前洋洋得意!」
陶文罕火冒三丈,還想妄自尊大的說道盛言楚時,前頭有人高喊了一聲:「出來了,出來了——」
幾乎是同一時刻,陶文罕拔腿就往裡邊沖,盛言楚嘴角微微上揚,腳往前一伸,只聽『砰』的一下陶文罕就痛苦的栽倒在地,後邊跟上來的西山書院書生剎不住,直接一個接著一個疊羅漢似的倒了下去。
盛言楚撲哧一樂,回首去找趙蜀時,卻見趙蜀早已被衝過去上榜的人擠到了前邊,趙蜀順勢而為咬牙往石碑方向貼。
盛言楚嘆息的嘖了一聲,功名路上眾人趨之若鶩,日後的官場和今日放榜的情形其實大同小異,會遇上陶文罕這種自以為是的人,同樣也會有人變得跟趙蜀一樣,被身後的人推著往前走。
就在盛言楚感慨大道理時,擠在石碑前的盛允南突然蹦跳起來,尖著嗓子歡呼:「我叔中了 ,我叔中了——」
盛言楚心一緊,真輪到自己時,盛言楚再也坐不住了,悶著頭從擁擠的人堆裡往盛允南那邊鑽。
「中了,中了!」
兩人宛如在炮火紛飛的戰場上相遇的男男女女,一見到盛言楚,盛允南哭得不能自抑,抱著盛言楚原地轉了好幾個圈。
「中了第幾?」
盛言楚心跳如戰鼓,雙手緊緊抓著盛允南的手腕,重複問:「我中了第幾?」
盛允南激動得語無倫次:「叔,我沒看到桂榜,我站在榜尾,一時擠不過去,但我看到官爺在那貼你的考卷,我認得你的字,我一看那字我就知道叔你中了!」
貼考卷?
鄉試唯有第一名解元、第二名亞元,以及三四五名經魁、第六名亞魁的考卷緊跟著桂榜一道張貼出來。
「看來小兄弟最差也是一個亞魁。」
「恭喜恭喜。」
「不知小兄弟是哪家書院的,我等好設宴邀你一道去酒樓暢飲一杯。」
盛言楚按捺住欣喜,他內心當然是想當解元,不過若是第六名經魁其實也不錯,像他這般年紀的,能一舉高中就已然了不得。
心裡熨帖後,盛言楚彎唇展顏:「在下是靜綏書院盛——」
「靜綏書院盛言楚在哪——」
一道威猛嗓子徹底蓋住盛言楚的說話聲,盛言楚抿緊唇抬眸望去,只見一個被擠至蓬頭垢面的高大報喜漢子『鶴立雞群』般的掃視四周。
盛允南不知道桂榜貼出後會有專門的報喜人拿著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