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盛言楚……哎,戚尋芳嘆了口氣,一來身份著實低了些,二來年歲也小了些,戚尋芳不得不承認這點,朝中年齡小的官員是有,但大多不堪重要。
當年皇上不就欽點了十幾歲的俞庚為狀元嗎?可後來呢,俞庚並沒有在朝中大放光彩,反而慢慢磨平了稜角,淪為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翰林官。
不知和俞庚同出一郡的盛言楚是否也會泯然眾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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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保養得再得當,年紀大後眼睛也不大中用了,看完應玉衡的考卷,老皇帝疲累地揉揉昏花的老眼。
跟隨老皇帝多年的大監心疼地遞上染過眼藥的帕子,老皇帝擦擦眼,復又低頭繼續看。
老皇帝在貢院慢悠悠地翻看考卷時,等候在貢院外邊的人心兒急得像是在油鍋裡煸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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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允南和月驚鴻雙腳站得發酸難受至極,尤其是月驚鴻。
天矇矇亮月驚鴻就跑來了,束髮用得繩帶不知何時散了開來,及踝的長髮披在肩上,再配上那一身艷紅,此時站在人群中頻頻惹人張望。
「好生俊俏,這人誰啊?」
「誒,好眼熟,咋瞧著像咱們郡的盛解元?」
「哪裡是盛解元,盛解元站姿如松,你再瞧瞧這人,身若無骨…」
「面容也不大像,盛解元五官更為稜角分明,此人…額,略秀氣女相了些……」
事實確實如此,但……
「可背影也太像了!」
這不,坐在車棚裡的華宓君就認錯了人。
「小書生——」華宓君沖月驚鴻背影喊。
月驚鴻當然沒有理會華宓君,華宓君面有猶疑,推開窗格,半邊身子探出馬車又喊了兩聲,依舊沒有回應。
「奇了怪了,難道沒聽到?」華宓君小聲嘟囔地坐回馬車。
坐在華宓君對面的男子李蘭恪將視線從月驚鴻身上收回,以拳抵唇輕笑道:「宓姐兒在哪認識的這人?」
華宓君又偷看了一眼外邊,瞥到月驚鴻身上的盛允南後,華宓君秀眉蹙起,自顧自的說:「明明就是小書生啊——」
李蘭恪見外甥女不理他,遂拿起手邊的玉扇敲了過去,華宓君痛得捂頭抱怨:「舅舅!你打我時能不能先說一聲,好歹讓我有個準備,好疼的!」
「這就疼了?」李蘭恪才不上當,似笑非笑道:「和軍營那些叔叔伯伯打鬥時,也沒見你哼唧。」
華宓君立馬放下手,裂開嘴傻笑著試圖矇混過關。
李蘭恪下巴往窗外抬了抬,續問:「宓姐兒還沒說呢,那人是誰?」
「是個姓盛的小書生。」華宓君大大方方地將兩人相識的事同李蘭恪說了,末了抻著下巴又叨叨了一句:「好端端的為何不理我了?莫不是等杏榜等得心慌聽不到我喊他?」
李蘭恪好整以暇地睨過去,笑道:「既是宓姐兒的小友,我讓人去喊他過來。」
說著往貢院大門處掃了掃:「出門時,爺爺說皇上要來貢院,這會子杏榜遲遲不下來,想來皇上那邊有事拌住了他們,瞧這陣勢,杏榜一時半夥應該貼不出來。」
一聽這話,華宓君立馬孩子氣地嚷嚷:「那還等什麼呀,趕緊喚小書生上咱們車來坐坐,外頭現在人多得挨山塞海,小書生一個文人,待會站久了會暈的!」
李蘭恪曖昧地笑笑,招呼車夫去將月驚鴻喊過來。
車夫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擠到月驚鴻身邊,乍然看到月驚鴻面如冠玉的長相,車夫大驚,這等好顏色難怪會入自家大小姐的眼。
便是男人看了都會心魂不定。
幾年過去後,月驚鴻和長大成人的盛言楚乍一看很像,細看卻各有春秋,就像旁人說得,月驚鴻的俊俏可以稱之